符宏浚隔着门隐约听到那女人让警卫派保洁过来的话后,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房间位于二楼,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玛德,他暗骂了一句,居然把他比成蟑螂,这女人不知道蟑螂杀之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她,坏了他的事。

    窗户面朝小楼背面,等符宏浚绕到前门,正好看到韩姝上车。

    这是要被带走?

    符宏浚赶紧回去开车,追了上去。

    那车看起来很普通,连少爷们玩的车的零头再折半都不到,实在不起眼。

    位置越开越偏,这地方他从没来过,完全不熟,跟了半天,发现前面有个关卡。

    看到关卡,符宏浚反而熟悉了,进疗养院也会经历相同的关卡和检查,没看到那辆车调头折返,说明已经过去了。

    没有云昳少爷,他一个人被盘问的东西可能会多点,但也问题不大,那女人都能过去,他肯定也可以。

    符宏浚停了车,刚从车上下来,关卡的人员已经走到他面前。

    “口令。”对方说。

    “我跟朋友。”符宏浚指指前方的路,“刚刚那个女人,我们一起的。”

    “口令。”对方不听他解释,重复了一遍。

    “诶你这人!”符宏浚皱眉,“听不懂我说什么是吧?我跟前面是一路的,走的稍微慢了点而已……”

    关卡人员的耳麦里,响起对方听不到的声音:

    可疑度上调至高级,狙击手瞄准就位。

    符宏浚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不对不对,疗养院的盘问完全不是这种风格,重复口令反而像是……

    他下意识伸手向后腰,慢慢后退,“不好意思,我走错路了。”

    “口令。”

    第三遍确认。

    符宏浚有点慌了,关卡只有两人,不用怕的。硬闯过去也没什么。

    他已经碰到了后腰的枪托。

    *

    韩姝开始捣鼓茶具之前,女佣先带她去换了套衣服,款式是正常的茶服,不过面料是四经绞罗,所以非常有质感。

    衣服一换,瞬间褪去了医院的消毒水味,变得闲适风雅起来。

    露台上的茶桌比较矮,韩姝跪坐在蒲团上泡茶的时候,卢昱山坐在对面的椅子里,撑着头看她。

    这种级别的人都日理万机,不说时刻都在决策大事要事,至少该手不释卷,随时都在处理点什么。

    但他看起来很闲,有功夫和心情看并不如何特别或高端的茶艺展示。

    也许是韩姝恰好遇到他给自己放了假。

    他的声音和状态一样悠闲,“昨天和你聊的那些,看得出来你看过的书不少。难得你那么忙,还有时间和心情学习。”

    “算是一种放松的方式吧。”韩姝说,“总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这种放松还能充实自我,一举两得了。”

    如果对方想继续昨天的哲学话题,她完全能接着聊下去,不过大老远把她接过来,应该不只是聊哲学这么简单。

    已经排除了生命危险,她就不紧张了。

    她并不抬头看他,兀自忙着手上的东西。衣料柔滑,随着动作卷落至手肘,露出一点伤口痕迹。

    “手上有疤呢。”他说。

    “身上更多。”

    韩姝给他斟上第一杯茶,“手艺生疏了,希望没有浪费您的好茶。”

    “泡成什么样我都会喝。”

    “要是真的泡坏了,您不嫌弃,我也不敢给,毕竟要为您的身体负责。”韩姝说,“您和别人不大一样,有些人不管好不好都不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