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的记忆是短暂的。
吸了票了出轨了的顶流公众人物们，时隔几年卷土重来还能再火一把圈钱无碍。商圈的人也一样，哪怕杀了人坐了牢，踩几年缝纫机后放出来一样能东山再起叱咤风云。
所以，更别提只是一些没有最终定论的丑闻，热闹过了就过了，当事人之间掐得你死我活，并不妨碍社会的正常运转，生意的正常开张。
宋书淮离开h市后，对文家的打击报复不再像之前那么穷追不舍，文家得以松半口气。另外半口气在对窦家几次大让步，多轮谈判达成了和解后，也松了下来。
让步的其中一项，是把文沐婉送进窦家指定的疯人院。
这相当于把文沐婉的生死完全交到了窦家人手里，等同没这个女儿了。
这行为和骑在文家人脸上撒野没多大区别，但文家内部商量多次后，竟然同意了，而且交人的速度非常迅速，那架势根本不是送走女儿，而是摆脱一个让所有人痛苦不堪无法忍受的麻烦。
可见文沐婉已经疯到什么地步了。
窦诗茵抽空去疯人院看过一次，那会儿文沐婉没发病，蜷在花园里，拿着木棍一下下戳着泥土地，四周被她戳得全是一个个深洞。
院长说她发作的时候要么到处问人要孩子，问不到就咬人，要么问窦序方为什么不来接她，问不到也喊打喊杀，必须捆起来才行。
身体也很差，三天两头生病，不知道能撑多久。
“难得她还记得我弟弟。”窦诗茵冷笑，转身离开，“既然没死，那就养着吧，反正不缺这一口饭。”
文沐婉到底真疯假疯，窦诗茵不确定也不关心，不过想想她从小到大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文家为了自保还是说舍弃就舍弃，丢得毫不犹豫，可能只有借着疯，才能盖过一无所有后歇斯底里的绝望吧？
文家没了外力压迫，内部的矛盾核心也被“妥善处理”，好不容易缓过劲，整装待发，信心满满地想要重振文家的形象和信誉时，现实给了他们暴击。
先是一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的黄金地段，已经拟定签了合同只差交钱环节，突然被回收，黄了，后续的开发项目全部完蛋。
再是文家打算卖出用于度过难关和拍地的一栋楼，突然传出被大佬看中的消息，导致原本有意向的买家纷纷撤出竞价，价格一路下跌。
至于股市里和生意对家的冲击，那是后话。
之前文家陷入危机，至少知道敌人是谁，来自哪里，出手的原因。
这一次他们一无所知。
连大佬相中楼的消息还是从别人口里打听出来的。
“不是吧？你和我装啥呢？这种事你们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过分自谦等于自傲懂不懂？文家搭上大佬，这是要闷声发大财，飞黄腾达啊！等以后成了比肩申家的大家族，可要记得多多合作，多多帮忙呀！”
不是，说风凉话就算了，至少说一下大佬到底是谁啊！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在所有人都说恭喜恭喜，文家人却集体懵逼的这一刻，似乎更加具象化了。
——
韩姝在和司宴办公室一角给自己安了张小桌子，这个地方早上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晒着看文件会显得班味没那么重。
和司宴要给她安排独立的办公室，但韩姝觉得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在学成之前，不用着急。他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于是勉强接受了多出来的小办公桌。
桌面摆了一个笔记本，跟和司宴经常混用的平板，还有一株胖胖的多肉。
这是上次送她奶昔喝的小姐姐听说她以后会常来公司后，特地送来的。
和司宴纳闷，“怎么从来没人送我？”
他的秘书一脸冷漠地说：“在门口就被人拦下来丢出去了。”
和司宴更纳闷：“她的为什么不？”
他的秘书：“小姐得到员工的喜爱，有助于塑造她对内对外的形象。”
和司宴指着自己，“所以我呢？有什么不一样？”
韩姝替秘书回答，“哥哥收了，只会传出无穷无尽的绯闻。”
和司宴抱着胳膊冷笑三声，“别高兴的太早，说不定下午就有男人的礼物送来了！”
男人的礼物没有，带着礼物的男人倒是有。
燕尹沭把一个巴掌大小、异常精致漂亮的机车模型往多肉花盆边一放，“送给你。”
太好看了，韩姝爱不释手，实在狠不下心拒绝，“谢谢燕哥哥。”
“就嘴上谢谢吗？”燕尹沭靠着桌沿低头看她，“昨天送你一趟，也只有一声谢谢。”
“唔……”韩姝琢磨怎么回礼合适，“我求一下哥哥，让他给你涨工资？”
燕尹沭：“……”
“今天的夕阳也会很漂亮，陪我看看，当做感谢，答应吗？”
他伸出手指去戳多肉，被韩姝眼疾手快一把盖住，手指戳在了她的手背上。
“不可以摸，摸多了会死掉。”
燕尹沭顿了几秒才收手，“那，夕阳……”
“这个倒是可以去。”
和司宴忙完事情回到办公室，打算带韩姝去一家正宗法式餐厅挽回一下法餐在她心里的形象，结果扑了个空。
问秘书，得知十分钟前大小姐被燕组长拐走了。
和司宴：“……”
他阴沉着脸，“下次组长级别的人提前翘班，先找我批假！”
秘书：“……好的，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