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花茎汁液提取出来放在冰箱里,半夜起来喝牛奶时,把汁液和蜂蜜的罐子搞混误食。佣人发现时人已经凉了,抢救无效死亡。
死因看起来如此离谱,仔细想想居然又有一定的合理性,起码基本逻辑能够圆上。
云泰宁在云晓最开始捣鼓那些花的时候,就说过别哪天不小心吃了毒成痴呆之类的话。
一语成谶。
云晓的老公是当官的,级别和云晔差不多。
俩夫妻感情疏淡已经好多年了,各自分居各玩各的,唯一的儿子在国外,碍于夫妻之间利益捆绑太多不好分割,所以一直没离婚。
云晓基本不去夫家那边住,都住在云家。
现在人突然没了,死者为大,云晓名下的财产也要妥善处置,夫家又和云家多走动起来,儿子也会回来一趟,参加葬礼。
韩姝在跟和司宴吃饭的时候说,“孩子多了,少一个或死一个都让人觉得无所谓,也不去追究深层次的死因,只要场面上解释得过去就行,反正还有替补,这算是生的多的好处还是坏处?”
和司宴回答:“对于当事人当然不好,对于外人是好的,对于云泰宁本身,可能有好有坏。”
不知道这家伙是不带韩姝吃一顿挽回印象不甘心,还是单纯觉得天时地利人和为了庆祝愉悦的心情,在韩姝从箭馆出来时将人截胡,三言两语打发了燕尹沭,把她带到上次没能吃成的法餐厅。
他已经逐渐摸清了她的口味,点菜也颇费了一番功夫,从餐前小点的牛油果虾肉塔塔开始,成功捕获味蕾。
“祝哥哥的心情越来越好。祝云泰宁的心情越来越坏。”
韩姝拿着白葡萄酒杯朝和司宴轻轻抬了抬。
和司宴无奈地笑着摇头,也举起酒杯。
两人无声地碰了个杯。
云晓的死并没有在云家掀起很浓重的悲伤,大家依旧该干嘛干嘛,哪怕表现得很宠女儿的云泰宁,也在儿子们:“爸要注意身体啊,云晓也不想看到爸难过到生病的地步”之类的劝说下,“振作”了精神。
倒是云晗难过了好几天,韩姝几次遇到,她的精神看起来都不怎么好,没了往日和云暲吵架的活力。
云昳和韩姝的联系逐渐频繁起来,跟车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他告诉韩姝,事情是奚皓做的。
“确定吗?”
韩姝正在看报表,神态动作都漫不经心,语气却很紧绷,强烈的违和感让一旁的和司宴瞄了一眼后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问:“怎么查出来的啊?”
云昳:“自然有我的渠道和途径。”
“哦,那很厉害了。”韩姝不走一点心地夸了一句,继续说,“奚皓明知我坐在云家的车上,完全不顾及云家的面子动手,真是太恶劣了。”
最后一句带了点火气。
云昳安慰她,“放心,这份公道我会帮你讨要回来。”
韩姝软软地说:“昳总,你对我真好……”
云昳轻笑,“我一开始就说过会帮你,奚皓怎么对你,就怎么加倍的报复回去。”
韩姝感动坏了,“昳总,从来没有人这么维护过我的人身安全……”
“你很好,所以我会对你好。”
“我好感动。”
光听声音是一回事,知道说这些话的韩姝都是什么表情的和司宴努力捏眉心,忍着想堵住耳朵的冲动。
韩姝接着电话,用手边的电脑打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给他发了过去。
云昳那边收到邮箱的提示,随即发出疑问,“你给我发了什么?”
韩姝:“昳总说要保护我,我也得拿出一些值得被保护的诚意。这是多年来侯辰通过画展给奚皓洗钱的部分资料,或许你能用得上。”
云昳沉默了。
韩姝:“怎么不说话了,昳总,不满意吗?”
云昳:“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韩姝:“自然有我的渠道和途径。”
又是一段沉默。
你以为我是莬丝花吗?其实我是钢丝球诶!
云昳心里大概是上面这句话的感觉。
“小姝,我突然发现,你比我之前想的还要好。”
韩姝笑起来,“先看看东西有没有用,再慢慢夸我不迟。”
她挂了电话。
不止是云昳震惊,听了全程的和司宴同样震惊。
和司宴脸上的惊讶完全不是装的,连发出的疑问都和云昳一模一样,“你是怎么拿到的?”
“黑进他家电脑里拿的。”
韩姝拿起细细的叉子继续吃静冈甜瓜,像在说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
和司宴愣了愣,“什么时候?”
让燕尹沭做的吗?
不像。
侯辰头七都过了,奚皓肯定把两人之间的关联处理的一干二净,不至于傻到留着这种遗物巴巴等人顺着网线爬过去拿。
韩姝说:“烧画那天。”
和司宴沉默。
和司宴说:“和你一比,我感觉自己是个蠢货。”
“哥哥不要这么妄自菲薄。”韩姝喂他一口碧莹莹的甜瓜,入口即化的甜蜜让人心情大好,“哥哥自然大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