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里了。

    韩姝对着手机上的地址确认位置和楼层。

    一大早的,她刚跑完步,拿起手机看,发现燕尹沭给她发了两条信息。

    鬼火:来这。

    鬼火:定位链接。

    位置是一处高级公寓的十八楼。

    真是吉利的数字,非常符合他的气质。

    韩姝问:这是你家?去干嘛?

    对方没回。

    打电话,对方也不接。

    “哥哥有和燕尹沭说过什么吗?”

    吃早餐的时候,她问被从床上强行揪起来的和司宴。

    这家伙昨晚被韩姝赶出卧室,不知道又搞到几点才睡,哈欠连天的趴在餐桌上,用怨念的眼神瞪着精神抖擞的她,以示抗议。

    韩姝才不管他抗议不抗议,专注于自己的问题。

    “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给他打了个电话。”和司宴抓抓后脑勺,伸手去抢韩姝刚倒好的热牛奶。

    “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他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整杯牛奶喝完,长舒一口气,“哇,妹妹倒的果然要香浓好喝得多!”

    韩姝白眼一翻,另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一会儿出去一趟。”

    “去哪里?”和司宴把女佣端给她的培根卷芦笋抢过去吃了。

    韩姝实在搞不懂他在抽什么风,怎么一直抢自己的东西吃,干脆让女佣做双份的端上来。

    “一点小事。”

    直接说去见燕尹沭,和司宴未必同意,毕竟他之前提醒过这人很危险。韩姝解释过原因,但他连昨晚去俱乐部都想跟着,保不齐也会跟着她去燕尹沭家。

    那就太电灯泡,太碍事了。

    和司宴歪着脑袋细细看她的表情,“私事?”

    “嗯。”

    他很可惜,“那不能跟着了。”

    果然,是打算跟去的。

    韩姝连哄带骗把人诓去上班了。

    出门走到半路才反应过来,今天工作日,和司宴要上班,为什么燕尹沭不,还能约她过去?他的工作时间这么弹性的吗?

    其实不用向和司宴和燕尹沭对口供,韩姝也能猜到大概情况和原因:

    和打电话告诉燕,燕枞死了。

    燕第一时间想到人是韩姝杀的。

    怎么杀,为什么杀,和可能说了可能没有,反正早上的新闻推送里一字没提。

    所以燕让韩姝过去,想当面问清楚,顺便把上一次打算和她聊却被其他男人干扰没能聊得成的天,好好聊完。

    燕尹沭住的公寓虽然高档,却没有很夸张,一梯两户,单户面积两百多平,这个大小对于富家子弟来说算是小鸟窝。

    看来这么多年他从和司宴那儿赚(忽)到(悠)的钱全拿来买机车了,住不起豪宅了。

    韩姝刚准备抬手按门铃,乌木色的大门突然朝里打开,露出只穿了裤子的燕尹沭。

    “咦?你没有在睡觉啊?怎么不接电话……诶!”

    燕尹沭一把将她拽进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韩姝被他按在玄关处,后腰让柜子的扶手抵得发疼,刚要站稳了好好说话,对方的声音和身影一起,像乌云一样压过来。

    “为什么……杀燕枞?”

    他的声音低哑得可怕,身体也烫得吓人,完全不是潮湿青苔该有的冰冷,反而像快要被太阳晒到汽化蒸发的晨露。

    韩姝抬眼看他,没有开灯,光线太暗,又靠的太近,加上他满脸乱发,根本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幽暗里散发着阴冷糜颓的光亮。

    “见面礼,喜欢吗?”

    燕尹沭一把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仰起头,手指很长,手掌很大,几乎圈住大半个脖子,随时能轻松捏死这个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的女人。

    “我不需要。”他呼吸沉重,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的声音,“我不需要这种礼物。”

    “是吗?那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韩姝脸上不见半点害怕,也不挣扎,甚至在笑,“为曾经的家人突然死亡查明真相,讨回公道吗?”

    手掌的力量逐渐收紧,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恐怖危险,韩姝迟迟不见他说话,笑容收起,变成失望。

    “我说错了……”她在掐制下艰难开口,“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你是个……心慈手软,终日悔恨,善良悲悯的,懦夫。”

    燕尹沭突然松开手掌,将她拦腰拎起,一路扛到卧室,扔在大床上。

    卧室也没有开灯,所有窗帘都关得死死的,床单之类还都是非常深的色系,一整个暗黑洞穴的感觉。

    韩姝弹起来要跑,被燕尹沭抓住脚踝,猛地拽了回去,力道太大差点把骨头握碎。韩姝痛得尖叫一声“放手!”想再次爬起,却被单膝跪上床的他掼进床榻里。

    “你确实说错了,但不是这句。”

    燕尹沭死死摁住挣扎不停的她,抽出腰上的皮带,三两下把她的两只手腕捆在床头。

    他在她混乱和愤怒的眼神里说,“你说让我死在你床上,位置反了,地点应该是我的床。”

    “这是……你,为家人报仇的泄愤手段吗?懦夫果然……!”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淹没在不受控制的呜咽里。

    “和燕家那群猪狗没有任何关系。”

    燕尹沭咬着她的侧颈,有种自己叼住了一只强大猛兽的颠倒错乱感。

    没关系,她逃不掉。他会像蛇那样紧紧缠绕她,绞断她浑身所有骨骼,吞食入腹。

    两只剧毒的凶兽厮杀一般纠缠,蛇信子带着阴森却滚烫的湿热裹住她的命脉,被欲望浸透的喑哑语调是狂热的咒语。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对你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