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伯母。”岁禾也没打算隐瞒车乙贞,撒谎不是她的风格。

    “是谁?”车乙贞直接反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慌张和紧绷。

    面对陆太太如此的态度,岁禾心中好笑不已。

    陆伯母真的是如临大敌啊。

    岁禾可想而知,自己如果跟四哥在一起,将会有怎样的阻力和压力。

    她看向车乙贞的眼神里多了一抹了悟,却也很平静。

    车乙贞又说:“岁禾,跟伯母怎么还这么见外,不能告诉伯母你的心仪对象吗?”

    “伯母,既然是潜在目标,那就是暗恋的状态,现在告诉您,不太合适,等以后有发展之后再告诉伯母吧。”岁禾一点没着急,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我还不希望在他未知道一切的情况下,让第三个人先知道。”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当事人都没说清楚呢,外人来凑什么热闹?

    车乙贞也有一些尴尬,觉得自己确实太敏感了。

    接连追问,确实很让人招架不住。

    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车乙贞只好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岁禾本不想表明自己的态度,但这一刻,话到嘴边了,也不得不说:“伯母,我这人做事比较执着,一旦选择了,会勇往直前,不惧怕各种阻力。”

    车乙贞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她听的出来岁禾的言外之意。

    小丫头年纪小,但等于跟自己宣战了。

    岁禾摆明了她的态度。

    车乙贞心里很生气,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她只是笑了笑,道:“你还小,不懂的阻力有大小,有些事是没办法改变的,有些阻力摆在那里,就是一道天堑,逾越不过去。”

    “天堑变通途是很难。”岁禾淡声道:“但可以把天堑填平,实在填不平就不走那里。”

    “你看,不走那里,是不是就放弃了潜在目标?”车乙贞再度问。

    “当然不是。”岁禾道:“为什么不把潜在目标带走呢?”

    车乙贞呆了呆,“把人家儿子剥离与父母跟前,这样合适吗?”

    岁禾笑了笑。“父母觉得拆散儿子跟心仪对象没有关系,那跟父母剥离关系应该也没什么大关系,一切都是相互的。

    我父母教育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周家出现了巨大变故后,我也学会了一点,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

    车乙贞一下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岁禾。

    小丫头真的是用最温柔的语言,说着最冰冷的话。

    她也被这话给吓到了。

    车乙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连忙岔开话题:“走吧,再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有些是承办各种活动的人,以后她们承办的活动少不了,要入住酒店,你认识几个,将来有一个长期的合作,对你开酒店有好处。”

    “谢谢伯母提携。”岁禾淡然道谢。

    “不用跟伯母客气。”车乙贞道:“如果能够帮到你,伯母也会很高兴的。”

    岁禾知道,这一回合,陆伯母没有赢。

    自己这样说,也是不希望没完没了。

    人们都喜欢柿子捡软的捏。

    不摆明自己的态度,永远会被欺负。

    她也没时间跟陆伯母打太极。

    她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会因为陆伯母的喜欢和不喜欢而改变初衷。

    正走着,她们迎面遇到了池砚的母亲池太太。

    池太太关少梅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体,皮肤白皙,头发烫了微微卷,整个人特别雍容华贵,穿着旗袍,戴着珍珠项链耳饰,看起来特别有气质。

    她在看到车乙贞带着岁禾的时候,立刻迎了上来,“车大姐,好久不见你了,来了海城也不联系我,是不是跟我生分了呀?”

    “少梅。”车乙贞见到她关少梅也很高兴:“我正准备联系你呢,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海城,怎么可能跟你生分?”

    “是看到我,才想起来要联系我的吧?”关少梅说话的语气很是熟稔,一点不跟车乙贞客气。

    她们的关系,就像池砚跟陆时和的关系一样,特别铁。

    “少来!”车乙贞跟关少梅抱了抱。

    两个老朋友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特别亲切。

    “我才刚来。”关少梅道:“他们说你在这儿参加宴会,我本来不想来的,一听你在这里立刻就来了。”

    “我是想着过两天小范围的聚一聚,正好有一个慈善晚宴。”车乙贞道:“那个时候再跟你联系。”

    “今天跟我联系就不行啊?”

    “哈哈,当然行。”车乙贞笑着道:“你家池砚也在这里呢。”

    “我看到他了,那个臭小子跟着一个漂亮姑娘在一块儿。”关少梅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的池砚:“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呢。”

    此刻,池砚跟言莘站在一起。

    言莘低着头吃东西,池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给人的感觉是贱嗖嗖的,非得贴着人家。

    岁禾也看了他们一眼。

    恰好,池砚看过来,在看到他妈妈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就跟言莘说了句话,然后一起走了过来。

    言莘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池砚的母亲。

    但看到池太太跟陆太太一起看向池砚和自己这边,也不好逃避,就一起走来了。

    池砚笑着道:“妈,你不是说不参加宴会吗?怎么又来了。”

    “你这个臭小子,故意不告诉我你陆伯母来了,让我误以为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宴会就没来,还好我朋友多,不然还真错过了跟你陆伯母见面呢。”关少梅语气里都是对儿子的责怪。

    池砚就是故意的,不愿意告诉母亲陆伯母回海城的消息。“妈,您自己不愿意参加宴会,还要赖我,是怕陆伯母责怪吧?”

    “你少挑拨我跟你陆伯母的关系。”关少梅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看他旁边的言莘。“你身边这位小姐挺面熟呀,好像在哪见到过。”

    这时,言莘对关少梅微微一笑,也没有开口。

    池家祖母来了,言莘作为池家的员工,自然要对祖母客气一下。

    但她是池砚的母亲,言莘最近屡次被池砚骚扰,也是挺烦闷,看到池砚的妈,她心情有些复杂。

    “儿子,你身边这位小姐,”关少梅见儿子不介绍,再度试探着问。“不给介绍一下?”

    “这是我们公司的公关部经理言莘。”池砚直接告诉母亲言莘的身份,一点都没有隐瞒。

    关少梅听到公关部经理的时候,神情有一点微妙的变化,随后就了悟地笑了笑,很是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