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叔,我没有吃什么苦,不过我这两年里确实成长了很多。”岁禾倒也没觉得多吃苦,是遭受了很多的白眼,很多的非议,经过了一种心灵的淬炼。

    现在的自己,确实比之前的承受能力好多了。

    余洋辉似乎也没想到岁禾会这么说。“确实长大了呀,你爸爸如果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会特别欣慰的。”

    “我看也未必。”岁禾苦笑了下:“我爸爸如果知道,他最信任的属下余叔叔两年里苍老了这么多,一定会生我的气,没有照顾好你们。”

    余洋辉一下眼眸紧缩,眼底是迸发而出的激动,却又在刹那之间,被他给压制了下去。

    这个过程特别的短暂。

    以至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波动。

    但岁禾和杨宽都在紧紧地盯着他,观察着他的变化。

    所以,岁禾看到了余洋辉的动容。

    或许,他回想起了跟父亲一起征战商场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们,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那时候,周应辰的特助,又是何等的尊贵。

    多少人为了见父亲一面,拼命的巴结余叔叔。

    而现在的余叔叔,躲在了乡下种地。

    这这种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岁禾也很清楚,只要余叔叔想,他完全可以继续在商场奋斗。

    他的能力,一直很强。

    只是,父亲罹难后,他就选择了隐退。

    现在的他,宁愿做一个阵地的农民,也不愿意重返职场。

    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遭遇。

    所以,才会隐退。

    “岁岁小姐能照顾好自己跟煜安小少爷就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又开了酒店,重新让周家进入商场,先生知道的话会特别欣慰的,我不需要人照顾,反倒是我很惭愧,没有照顾好岁岁小姐跟小少爷。”

    “余叔叔,这里没有外人,您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您隐退?”岁禾还是不想啰嗦了,也不想寒暄,说那些没用的虚空的话。

    余洋辉脸色一变,有些挣扎。

    “什么事儿都没有,是你太敏感了,周家破产之后,我也有些一蹶不振,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如种地。”

    “真的吗?”岁禾反问:“那您当初努力学习的意义呢?”

    余洋辉到底快五十岁了,无论是经历还是阅历都特别的丰富,反应自然也快。

    “努力学习,也能够把地种好。”

    岁禾:“”

    杨宽:“努力种地是不错,土地倒不会欺骗自己,但是自然条件也不见得就那么风调雨顺,有时候严寒酷暑,风暴雷暴干旱洪涝也会让土地绝收,余叔叔在这里恐怕不是努力种地,而是想要隐退。”

    余洋辉抬眼看向了杨宽,眼底划过了一抹微光,仿佛被人猜到了心思一样,有些许的心虚。

    但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

    “谁说我这是隐退了,我只是觉得阵地更适合我。”

    “也是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杨宽再度道:“是要舒心一些,但余叔叔你真的适合种地吗?”

    “我觉得目前的生活挺好的。”余洋辉再度道。

    “那阿姨呢?阿姨似乎过得很痛苦。”杨宽再度道。

    余洋辉一下尴尬,解释道:“你阿姨这两年适合简单的生活,之前我被带走调查的时候,把她给吓到了,你们也知道,这人啊一旦受到些惊吓,精神可能就不太正常。”

    “余叔叔,您还不肯跟我们说实话吗?”岁禾再度开口:“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都没发生。”余洋辉还是一口咬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闻言,岁禾有些失望。

    “余叔叔,我已经在调查我父亲的死因了。”岁禾也不瞒着余洋辉:“有人给我发了一些东西,说我爸是被人陷害才自杀的,而且我还收到了一些视频文件。”

    余洋辉瞬间如临大敌,眼底有惊惧闪过。

    接着,他劝了岁禾:“岁岁小姐,你别再调查了,为了你跟煜安小少爷的以后着想,你别再调查了,可以吗?”

    “余叔叔,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好像也知道其中的缘由,我爸的死因,并不是那么简单,对吗?”岁禾不得不问这件事。

    余洋辉立刻说:“就是自杀的,因为承受不了压力,才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没有什么陷害,只是投资不慎,面对巨额债务,受不了了,才会走绝路。”

    “我爸不是孬种。”岁禾一句话就给打断了余洋辉的话。

    余洋辉一愣,无言以对。

    “我也不是孬种。”岁禾沉声道:“如果我爸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而我明知道这件事情是被人陷害,却还无动于衷,装作平静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我的生活,那我还是个人吗?”

    余洋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说不出来。

    杨宽也没想到岁禾会说出这些话。

    “我知道于叔叔可能经历了一些事情,比我想象的可能还要恐怖可怕,所以惧怕了,不想过那样危险的生活,所以不得不隐退于此,只想过平静的日子,阿姨刚才的表现我也看到了,你们一定经历过我所不知道的危险。”

    余洋辉抿了抿唇,看起来整个人都呆了,悲伤从他的眼中划过。

    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岁禾继续道:“如果你们也经历了这样的危险,那必定是有人在威胁你们,而我父亲的死就更加的是一个阴谋,这样的危险,甚至以后可能会影响到我们每一个人,我不能就这么看着而无动于衷,我要把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你扼杀不了。”余洋辉沉声道:“资本的运作,是你无法控制的,岁岁小姐,就算你知道你父亲的死是一个阴谋,你有什么能力与资本对抗?”

    “我”岁禾一下卡住了。

    “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你没有你父亲的手腕,也没有你父亲的能力,你父亲尚且不足以对抗,你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就算开启了酒店又能怎样呢?

    现在的你与周家当初相比,差的太远了,周家都不是对手。你一个女娃娃又怎么能是对手呢?”余洋辉总算是说出了一些话,也恰好证明了岁禾的猜测。

    看来父亲的死,确实是一场阴谋。

    那这样的话,她更不能坐视不理了。

    岁禾鼓足勇气,一字一句道:“我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