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山坡上,伊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举起手中长弓,瞄准了前方正在指挥众将士反击的小校。
下一瞬,他松开拉着弓弦的手,箭矢发出一阵争鸣声,嗖的飞了出去。
扑哧一声。
正在激情大喊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小校难以置信的低下头,望着胸前那带血的三棱箭矢,眼中生机渐渐消散,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跟随在伊玉身后的镇东军将士见状立刻欢呼起来。
“伊都统威武!”
“伊都统威武!!!”
“伊都统箭术超群,实乃我辈楷模。”
伊玉哈哈大笑着收起弓箭,转而抽出腰间长刀向前一指,高声喊道:“杀!”
“杀啊!”
“杀!!!”
镇东军将士像是打了鸡血般,大喊着冲向山顶 。
反观上方敌军,在小校身死的瞬间,众人便没了主心骨,此时见敌军冲了上来,有人搬起石头就往下砸,有人大喊着举刀朝下方人群冲,也有人扔了手中武器四散逃窜,更有不少人直接放下武器投降。
伊玉一马当先,错身躲开一块滚动的巨石,举刀砍向冲下来的一位敌兵。
那敌兵也举起手中长刀用力砍下。
双方长刀相撞的瞬间发出一道刺耳的爆鸣。
以下对上并不占优势,可伊玉身上穿着厚实的铁甲,反观对面只是位普通的士兵,除了那一身绿色蓑衣,不见任何护具。
有甲对无甲,完全是不同的概念,那小兵的长刀下压,先砍中了伊玉的肩膀,但是伊玉毫发无伤,他自己却倒在了血泊里。
伊玉从其腹部抽出长刀,大喊着再次冲向另一位敌军。
近两千镇东军将士跟在他身后,见到反抗之人便举刀就砍,前排之人都身着铁甲,将整个身子围的密不透风,他们一过来,上方敌军的刀箭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敌军一个个死去,反观镇东军这边,只有零星几人被滚落的山石砸中,惨叫着滚下山,其余人皆在砍杀中登顶。
战场可谓是一面倒的屠杀。
伊玉登上顶峰,高举手中长刀大声道:“投降者不杀!十息后手中仍持有武器者,一律格杀勿论!”
众将士随他一同大喊:“投降者不杀!十息后手中仍持有武器者,一律格杀勿论!”
“十。。。”
“九。。。”
“八。。。”
哗啦啦。。。
还活着的人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北面山峰。
赵文武挥刀砍死挡路之人,从他怀中抽出一面刘字大旗展开,朝还在混战的人群喊道:“刘杰已死,投降者不杀!十息内不停手者,一律杀无赦!”
“刘杰已死,投降者不杀!十息内不停手者,一律杀无赦!”
“刘杰已死,投降者不杀!十息内不停手者,一律杀无赦!”
刘杰便是这支伏军的统帅,战争伊始便被一箭射下悬崖的那人。
相比起其他三面山峰,这里几乎全是刘杰的心腹,虽然刘杰已死,这群人的反抗情绪却依然很高。
但再如何反抗,时间一长,也没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无他,赵文武率领的都是镇东军老将,一千多人全员着铁甲,就连面部都被铁质面具覆盖,一般箭矢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而且,他们上山时悄无声息的解决了盯梢的斥候,导致山上众人根本没发现身后出现了一支敌军。
还是因为统帅被射下了山崖,他们才反应过来身后出现了敌军。
那时候再想拿弓箭射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匆忙将一两块巨石推下去之后便开始拿长刀与对方近身互搏。
互博又占不到便宜,往往要付出五六人的代价才能放倒对方一人,还不能立刻要了对方的命,这样下去,己方的人迟早要被消磨完。
若四面山峰上的人万众一心共同抗敌,那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可如今统帅已死,群龙无首下各军都在各自为战,有人反抗有人逃命,根本无法对镇东军将士造成实质伤害。
这种情况下哪怕他们是亲卫,也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
十息之后,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投降,有些负隅顽抗的,都变成了镇东军刀下的亡魂。
东面与西面山坡上,程浪与冯虎也已取得了胜利。
山谷内,帐篷里的人举着盾牌将自己包裹在里面,直到好一会儿也没感觉到有箭矢射来,山上又传来阵阵喊杀声,确定他们已安全,这才将盾牌收了起来。
赵德福见护着自己的盾牌手远离,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平复心情。
他望着一旁的那木,颤声道:“你们。。。你们早知道这里有埋伏。”
那木面色不变,抱拳道:“事急从权,还望公公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赵德福摆摆手,一副可以理解的表情。
心中却有些气恼。
李凌云早知道这里有埋伏,却不告诉自己,不就是不相信他,怕他泄密吗?
你说你不相信人也就罢了,怎么还将人往这危险境地送?
万一他安排的人救援不及时,那他们这两千人岂不是要变成对方泄愤的目标了吗?
没人知道那嗖嗖嗖的箭矢穿过帐篷射在盾牌上时,他心里有多紧张。
不行,必须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让他也尝尝生命危在旦夕的感觉!
李凌云不知道赵德福在暗戳戳的准备给自己穿小鞋,他见上面的局势得到了控制,举起长弓大声道:“所有人上马,随我一道追击逃跑的敌军!”
原本疲惫不堪的一千多人闻言立刻精神抖擞的卸下马背上的行囊,随后翻身上马,自动分成两股,朝着正在逃跑的人追去。
那些口吐白沫的战马嘴角依然挂着白沫,但是四蹄生风,跑的那叫一个飞快。
李凌云追杀一路,围着山脚转了一圈后,赶着近千降兵返回峰口。
还有不少敌军跑远了,但是李凌云并未追击,无他,天色已经黑的看不见一丈外的人影了,继续追下去也追不到多少人,还有可能让己方陷入危险的境地。
既如此,不如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