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钰的最后端,倒了点醋,上在小几上,璃月便就出去了,她的在厨房,坐在灶头前,烘着余温,慢慢吃。

    一个婢女,伺候这么多大老爷们儿,也是仁至义尽。

    差不多时间,璃月又去收碗,洗碗烧炕,能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璃月不想进屋,便就在厨房烤火。

    稍稍得闲,就练习写字,再稍稍得闲便就想着如何做生意。

    时间打发到午时,便又伺候这些人吃饺子,汤饺放点盐,整日不喝水都足够的。

    陆翡见璃月一个人忙碌,道:“要不要俺起身帮你?”

    璃月弯唇:“这点事能有什么忙的,你在炕上暖着就成。”

    不用说,今日一日三餐就是饺子,刚吃这些人还新鲜着呢。

    璃月忙完回屋已是很晚。

    楚珩钰一日没下过地,自然没什么好伺候的。

    璃月收了矮几便开始铺自己的被褥睡觉。

    若是往常,璃月总会念叨两句生活琐事,不叫楚珩钰那么无聊。

    微妙的变化,楚珩钰以为璃月许是累着了,今日全是她一人忙活。

    可往常好似也很忙。

    隔天是特殊的日子,英雄出殡,总有七口棺材,半个镇子的男人带着铲子去帮着安葬。

    雪停了,厚厚的雪没过膝盖,并不好走。

    可队伍就是整齐有序,缓慢前行,带着哀,带着痛。

    楚珩钰起了身,站在门口,默送这些年轻人,璃月站在楚珩钰身后,听着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路过。

    等所有队伍走完,才回了屋子。

    楚珩钰心情不好,璃月也心情不好,之后便又是沉闷闷的一天。

    入夜又是大雪,这大雪一下又是连着五天,厚厚的积雪又半人高,屋顶上雪太多得铲,积雪太厚,房梁会塌。官府安排了人帮着铲雪。

    大雪封路,又封山,一切事情似乎停摆。

    可谁都知道蛮子迟早会找上来,十几个人啊,总不会凭空消失,听闻一匹马中箭跑了,老马识途,这未必不会再次迎来灾祸。

    有人商量着去平卢县去过日子,有人商量着投奔亲戚去,有人家却是拿出了所有的余铁,在打利器。

    有老者建议打长矛,如此,他们力气拼不过,长矛的优势总能叫他们也派上用场,故而打铁铺整日风箱呼呼,又收了几个打铁学徒,叮叮当当,很是热闹。

    官府在募兵,凡男儿,要懂守,要懂攻,守城自卫,也就是蓟县自己的兵。

    楚珩钰整日不在家,忙活什么璃月是不知道的。

    陆翡和烙子他们不是这镇子的本地人,将来走不走也不确定,没有主动进官府募兵的名册。

    璃月也随他们,去了光荣,不去就帮着卖酒,故而巷子里响起:“打酒咯~~~”的声音,一百文一斤,买两斤送半斤,薄利多销。

    烙子和吉牧挑着,陆翡负责喊,顺便打酒收银子。那些躺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便就帮着洗高粱,蒸高粱,每日不叫多,够暖炕,就成,故而每日一蒸,标上日子。

    这个冬天都得靠酿酒这个事儿烧炕活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照应璃月,第一天,陆翡和烙子他们就卖了五两银子回来,从早到晚,整个镇子跑了一遍。

    璃月没有吝啬,这么冷的天,每人给一百五十文。

    他们挑着卖,璃月便寻思着酿酒,高师傅的酒得酿出来,她如今有了心得,也知晓上次为什么失败,发酵和温度管控都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