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道:“蓉蓉做的对,以后你跟妮妮啊,在人家面前可不能像小时候那般。”
顾峰道:“我跟妮妮从小睡一张床上长大,要说外头人,那人才是外人。”
“嘶~阿峰啊,你这话可别朝外头的人说,有损妮妮清誉,对妮妮没有半分好处。”
“阿爷,你也看到了,那人根本不会善待妮妮,要是善待,妮妮能离开他吗!阿爷,我看咱们得帮妮妮。”
这个蓉蓉有话语权,出声:“有些话,我得跟你说清楚,师父和大哥哥的感情那是一路患难过来的,他们再如何,也是自己人,你就不一样了,你跟他们比起来,反倒是个外人,别分不清楚在那添乱。”说完蓉蓉转身就走了。
这话顾峰就不爱听,他怎么成外人了,哪又分不清楚了。
阿爷看着蓉蓉出屋子,道:“蓉蓉的娘在给她寻亲事,阿爷看蓉蓉这姑娘挺好,帮你应下了。”
“阿爷。”顾峰反对:“我不同意。”
阿爷当即板了脸,道:“你做什么不同意,你自己什么身份有什么本事心里没点数么,再说蓉蓉哪里不好,我瞧这丫头哪里都好,人也机灵,今天多亏了蓉蓉这丫头,不然有你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阿爷,等我有出息再说亲事也不迟。”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等你有出息,好人家的姑娘会等你?别说妮妮跟你不可能,人家蓉蓉自个儿还没同意呢,阿爷不给你想着点,转头她娘该给蓉蓉寻别的亲事去了。”
顾峰有些烦躁,“我不同意。”
“啧!”阿爷说不通,心里还沾了火气,跺脚道:“你就作吧。”
说着转身也走了。
蓉蓉在外头听了一耳朵,听着老人家要出来,忙走开了。她倒不是不能嫁人,就是不喜欢强买强卖,她也是有尊严的。
她娘为她好她知道,老人家为顾峰好她也知道,可这般相互都反对的姻缘她是不要的,也不喜欢。
若说她羡慕谁,其实还是羡慕师父那般的,当初她还不懂事,就是看着大哥哥眼里心里都有她师父过来的,虽然大哥哥脸上不冷不热的,可那眼里心里都是师父的心是藏不住的,即便师父跑了,大哥哥不也依旧追来了么,他是谁,天下之主,放下国事追来,就冲这点,天下谁都及不上大哥哥。
就这般轰轰烈烈的,她要遇上一回,死也无憾了。
下午赤脚郎君安排进了庄子,弄了一间西院,给了优待。
当天赤脚郎中便给顾峰把脉又煎药,之又给老爷子把脉,再给两个孕妇把脉,虽说医术一般,可人家认真积极做活。
当天没有多少药材,璃月拨了银子,差人弄个小药房回来。
忙活完到了晚上,楚郎君没回来,天黑透,很晚了也没见回,璃月等不住,只得屋先休息。
这一睡就没有踏实。因为这几天有楚郎君可以靠着,他不在身边一时不踏实了,且楚郎君又没消气,心里挂着气,她也难安,故而睡不安稳了。
而楚珩钰则在当初的酒楼如今成了蓟县驿馆的地方喝酒,地方还是老地方,却是物是人非,冷冷清清,不见任何故人。
周琪瑞和吴凛陪着楚珩钰喝闷酒。他也不说,自己为什么郁闷。
周琪瑞光喝酒不说话憋不住,只好说道袁琴,此刻道:“你跟她说什么都不听,不论是叫她回蓟县,还是住京城,她就是不听,非得在军营附近置个屋子,说是一家人没有分开的道理,我也是拿她没办法,从我从军开始,她就一直有自己的主意,谁都劝不住,不过倒是能叫我偶尔看看儿子,再看看袁琴,我也满足了。”
这就跟璃月是两个样,听着就叫人羡慕,于是楚珩钰便开了金口:“孤也没有半分对不起她,当初打仗,没说娶她,是孤自己都生死难料,是,孤是也有不对,可孤差人接她回京,该说的该做的没有半分对不起她,且孤什么事都依着她,天大的恩宠给她,你们看她如何回报的孤。她就像捂不热的石头,跟孤玩起去父留子来了,她啊,就是自私,从未想过孤会如何。比袁琴这般的姑娘家,差远了。”
“到现在还没决定回京吗?”周琪瑞问。
楚珩钰摇头:“待她生完孩子,孤管她同意不同意。”
周琪瑞摇头:“你这样不成,你得问她做什么不愿意待在京城,似袁琴,她在京城是跟别人处不来,她觉得还是待在北方习惯。”
楚珩钰一噎,他知道症结,说不出口,道:“她从前在蓟县就喜欢你这样的,如今好了,青梅竹马的人正好是与你有几分相似,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周琪瑞懵了懵,道:“不可能,当初说亲事的时候,她分明不同意!”
吴凛瞥了周琪瑞一眼,他这人没城府怎的,怎么还跟帝王喜欢一个人。
楚珩钰道:“你果然对她有过心思,哼!巧了,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生辰八字,不然说不定还真嫁给你了。”
周琪瑞反应过来,忙解释:“你可别乱说话,我跟袁琴青梅竹马,谁都知道。”
“哼!”楚珩钰自顾自喝了一杯闷酒。
“孤当初跟她在一个土房子,穷的时候那是吃都得省着,打仗之时她与孤不离不弃,患难与共,怎么也是谁也抵不上的情意,哪曾想还没她的青梅竹马重要,不要给孤逮着机会,不然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这个吴凛和周琪瑞真不好说什么,谁家心爱的人有个青梅竹马,那是真留不得的下场,何况是一个帝王的爱人,但是真下手了,那就是挽回不了的局面。
这事还得小心处事。
两人与楚珩钰碰了一个杯子,陪着他喝闷酒。
有人说说话,到底好一些,楚珩钰喝多了就去楼上睡,还是他跟璃月睡过的屋子,不过如今就是普通客栈,半分看不出以往的模样,就是一张床有几分熟悉。
沉沉睡下还有几分不安稳,入梦的却是一桩往事。
那是一个炼丹的老道,跟在他父皇身后,见着他在抄经,嘴巴有几分淡笑,道了一声:“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楚珩钰很不爽:“你这老道,想说什么!”
他父皇道:“你给他看看,这道长乃有名的天师,通天理。”
楚珩钰看了看那老道,定又是父皇要找借口为难他。
“无量天尊,太子乃天生的帝王相,只不过,情路坎坷,命理孤独……”
还未说完,被景肃帝打断,“既是帝王,本就孤寡,要什么情路。”
那道士朝着楚珩钰一笑,转身走了。
景肃帝出人意料的没寻麻烦,带着道士走了。
楚珩钰迷迷糊糊的,又梦到一些过往……
再次醒转叫他很不舒服,一是口渴,二是不喜欢那孤寡一说。若是真,那么璃月他留不住。
想着捂了捂心口,只要一想到留不住璃月,他这心就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