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我们”不得不说李士梅听了感到很安心。

    “二妹,以前我没尽到一个当姐姐的责任,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姐姐一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挂了电话后李士兰嗤笑一声,她早就过了需要姐姐的年纪,李士梅这么说也只是感动了她自己而已。

    姐姐的爱?

    狗都不稀罕。

    再说出了杨家的刘多娣。

    近来有很多记者涌进了长平,再加上小五的事/事发后不少邻居为老二抱不平,老宅实在是住不下去了她才去投奔老大。

    这会大白天为了躲镇上的熟人她挑着没人的地方走。

    但哪怕她躲人也躲不开,其实她也不是怕人。

    她怕的是他们嘴里的话,那些话就跟火钳似的刻烙在她心上火辣辣地疼!

    “李士兰不孝顺她妈?”

    “不可能的事。”

    被记者问话的大爷摆了摆手说:“这孩子我们从小看到大,她再孝顺不过了。

    十五岁就能把一个大家撑起来,还培养出来了一个大学生,我老田敢拍着胸脯说长平镇就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

    “要说刘多娣对不起士兰那才是真的。”

    实事求是的王记者立即接话,“这话从哪说起?”

    老田还没说话呢,对面的棋友马上道:“那孩子摊上了这样一个妈才是真倒霉!

    当初自己找了个军官的对象,刘多娣一听说他们结婚后士兰要去随军立马就不干了。

    那小子结婚报告都打了,刘多娣愣是把他们拆散了。

    那会还跟士兰保证说以后家里的东西全是她的。

    结果呢?”

    不等王记者问,老田叹气接话:“结果三年前为着拆迁款的事她把士兰赶出家门了。”

    老田冲王记者比手势,“还赶了士兰两次,后来士兰主动回来也让她骂跑了。”

    路过的大妈停下来加入说:“刘多娣当年为了不让士兰去部队随军还当着街道办和大家的面写了保证书的,那张保证书现在还在街道办的手里!”

    王记者就好奇了,“李总这么听话她为什么还要出尔反尔?”

    老田嘿笑一声:“偏心呗,就是偏心刚刚被抓进去的老五。

    她家老五自小就不好管束,以前士兰可没少因为她被老师叫去学校挨骂。

    果然,长大后真出事了!”

    “您是说她卖李总儿子的事情?”王记者问。

    老田就不接话了,毕竟当初他也是长平厂的工人,这事哪怕现在说出来也着实丢人。

    但大妈可不怕丢人,甚至幸灾乐祸拍手笑道:

    “是未婚先孕,她家老五当年未婚先孕可出大名了,她还不知羞,那场婚事办得可热闹了,刘英杰骑着单车带她在镇上绕了好几圈呢!”

    刘多娣在暗处脸上火辣辣的地疼,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要不是打不过他们她早就上去把这些八公八婆的嘴都撕了!

    公园那边老田觉得这事丢脸,马上转移话题道:

    “士兰可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跟那些记者一样乱写。”

    不等王记者问他又举例。

    “我们长平现在三个公园都是士兰盖的,镇上那几条又宽又长通向李家的水泥路也是她建的。

    我记得那年刘多娣摔了一跤马路就有了。

    那么大的水泥路,两辆车过去都绰绰有余,这还能叫不孝?”

    “公园听说也是士兰知道刘多娣退休后怕她无聊盖的。

    这些下来也得几百万了吧,谁家不孝女能拿几百万出来砸着玩?这可是大大的孝子!”

    老田顿时竖起大拇指又道:“不是我吹牛,整个宁省你也找不出来这样的人。

    况且她还是个女人!

    士兰没得说,大气!比男人都厉害!”

    大妈这会也忍不住了,直接就是夸,“镇上的学校她也建了几栋楼,学校每个星期有两次牛奶呢,也是她给学生买的,我孙子他们喝了牛奶后长高了不少呢,牛奶现在学校还给发……”

    暗处的刘多娣晓是铁石心肠这会也被融化了。

    老二除了犟当真是没话说,可她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小五。

    小五是错了,等她出来后要打要罚她绝无二话,可老二的心实在是太狠了。

    听说如果老二不撤拆的话小五要被判五年以上。

    让她看着小五坐五年牢,小五身体还不好,这跟让她看着小五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刚才老大的话说错了,不是她要跟老二对着干,是她做不到对小五放手。

    想到那个孽女刘多娣心口一阵一阵地疼,她忍不住哼出声来,不远处在聊天的人听到声音顿时看过去。

    老田看见是她嫌弃地哼了声,大妈就直接多了,指着刘多娣跟王记者洪声说:

    “那不就帮李夏夏卖孙子的刘多娣,她就是士兰的妈妈,阿瓒的奶奶。

    你们快去采访她,问问她连孙子也卖她有这么缺钱吗?她的行为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李总的妈妈?!

    总算是逮到人了!

    王记者跟助理登时起身小跑过去,大妈招手叫他。

    “你们明天的报纸可别又乱写了,我们士兰可是好孩子……跟她的畜生妈可不一样——”

    士兰是个好孩子,和骂她的一句畜生对比起来何其讽刺!

    这两句话让刘多娣心口又疼了几分,她满脸虚汗。

    身后不知谁大声嘲弄道:“刘多娣啊刘多娣,身在福中不知福……”

    刘多娣也不知道是气还是疼,身子直打颤。

    这还没完,王记者追着她扎刀子般问:“刘同志,您真的帮李夏夏卖了您的孙子吗?”

    “当初您是怎么想的,真缺钱家里没米下锅了?”

    “李总要告您您知道吗?”

    老二要告她?

    刘多娣仿若五雷轰顶般久久回不了神。

    像是接受不了,她捂着嘴哇地一声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