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活了二十多年,从没像今天这样不顾形象的打一个人。

    女人之间的打架,没有章法。

    扯头发、扇巴掌。

    温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按在沙发上,接二连三的巴掌扑面而来,她狼狈得不成人样,哪里还有千金大小姐的样子。

    她一边尖叫一边阻拦。视线突然一晃,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

    她怒不可遏,大吼道:“陈嘉禾!你就这么看着是吗!”

    “赶紧把这个疯女人拉开!”

    “陈嘉禾!”

    “……”

    不知喊了多少声,男人才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拉着时暖的手腕,时暖已经打红了眼,停不下来。

    陈嘉禾脸色微沉,但动作很是轻柔的把人揽进怀里。

    “时暖,够了。”

    时暖剧烈地呼吸,散乱的头发挡住了涨红的脸。她没看陈嘉禾,冷冷的眼神落在温然身上,“我告诉你,江逸臣是我的,你最好死了那条心,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温然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感觉被那眼神看进了灵魂深处,就像……

    就像某个人带给她的压迫感一样。

    她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没有说话。

    “放开。”

    时暖声音嘶哑,说完这两个字就抬起胳膊,挣开了陈嘉禾束缚她的手。

    依旧没有一个眼神,她转身上楼。

    好一会儿,客厅里的呼吸逐渐平复。

    温然大梦初醒一般,恨声道:“你看到了?陈嘉禾,你竟然允许这个女人动手打我!”

    男人面无表情,仿佛看不到温然的狼狈,竟然在旁边坐了下来。

    他冷峻的脸在晨光下流畅分明。

    “她不开心,总要把气撒出来。”

    “……”这个男人,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温然攥着手,紧紧闭了一下眼睛。

    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她没再说什么,默默整理好自己的头发,说话的声音还透着一丝颤抖,“那你最好别把她放出去,不然,我弄死她!”

    陈嘉禾一个眼神扫过来,如刃。

    温然也没在怕他的,“不信你就试试!”

    “你敢?”

    疑问句。

    这两个字,仿佛并不是说她会怕他,而是其他。

    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温然呼吸空了一拍,顿时移开目光,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呵……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整张脸都肿了起来,不过被墨镜挡去一些,倒是没那么难看。

    深呼吸一口气往门口走。

    “陈嘉禾,管好你的女人。”

    时暖站在二楼楼梯口,把下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扶手上,用力到指关节都泛了白。没一会儿,车辆的引擎声在院子里响起,她转身回房间。

    十分钟后。

    佣人上来敲门。

    “小姐,先生让你下去吃早餐。”

    坐在床沿发呆的时暖眼睫轻颤了一下,半晌站起来,出去。

    餐厅,陈嘉禾换了一身衣服,暗色系的西装,把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拉到极致。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时暖坐下,佣人倒了热牛奶和吐司。

    “牛奶拿走。”

    佣人一愣,为难的眼神看向旁边的男人。

    陈嘉禾眉梢皱了一下,眼神示意她离开。随后,他不紧不慢的挽起衣角,拿起吐司抹了一层蓝莓酱。

    “今天做饭的阿姨不在,将就吃。”

    时暖瞥了眼递到面前的吐司。

    抬眸,视线渐渐在男人脸上聚焦,“怎么,我的人身自由被你限制了,现在连吃什么不吃什么,都得听你的?”

    陈嘉禾眉心紧皱。

    这一刻,时暖甚至觉得他想捏死自己。

    但陈嘉禾向来都是控制情绪的高手,他的不满仅限于两秒,然后就化作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