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禾回来的时候时暖还没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发呆,走到她身边都还没有察觉。

    “怎么还不进去?”

    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时暖缥缈的思绪。

    她回头。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峻的面容不近人情。

    “陈嘉禾。”

    陈嘉禾蹙眉,不语。

    时暖本来是有话想说的,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想从这个男人口中问出点什么,比登天还难。

    她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没什么,你先去睡吧,我坐会儿。”

    半天没有动静,她以为陈嘉禾已经走了。

    不想过了一会儿,身侧的位置突然一暗,一个酒杯递了过来,“刚才没喝?”

    “……”

    时暖心跳空了一拍,没由来的心虚。

    她伸手接过,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正常,“洗了个澡,早都醒了。”

    考虑到她,陈嘉禾选了一瓶利口的红酒。

    鲜红色的液体流进高脚杯,  被灯光照出亮眼的光泽。

    这样的场面,时暖以前从来没想过。

    谁知道呢?

    她竟然会有……跟陈嘉禾心平气和坐下喝酒的一天。

    也许是氛围当真到了吧,她没等陈嘉禾说话,抬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再来。”

    男人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倒上。

    月朗星稀,这个季节是北城最舒服的时候,没有冬日的干燥,也没有夏季的炎热,空气中飘着轻缓的虫鸣,清新好闻。

    时暖看着天上,忽而问:“今天多少号?”

    “三月二十四。”

    竟然已经马上四月了。

    她已经在山海湾住了将近一个月。

    之后谁都没说话,喝酒,倒酒,时不时传来喉咙吞咽的声音。

    其实时暖的酒量并不好,第二杯下去的时候脸颊就开始微微发热,她低垂着眉眼,轻声说:“我想他了。”

    陈嘉禾动作一顿,深黑的眼眸边缘透着红。

    “我想他。”

    女人又重复了一句,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

    接着,她手里的酒杯滑落在地上。

    那双白皙的手捧住了脸。

    听不见她哭,但能看见纤薄的肩膀抖动不止。

    陈嘉禾一言不发,直到手里的酒喝完,他把酒瓶放在旁边,起身走到女人面前。

    深深的目光笼罩在她身上。

    好一会儿。

    俯身。

    一只手从她的腿弯穿过,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上了楼。

    从他触碰到自己那一刻开始,时暖就已经醒了。她没有动,任由男人把自己抱回房间,替她盖好被子。

    脚步声逐渐远去,她倏地睁开眼睛。

    陈嘉禾……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窗外,城市陷入一片黑暗,无数人在这个夜晚孤枕难眠。

    时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已经将近十点。

    下楼,阿姨看到她连忙端出准备好的早餐,“小姐,先生一早就出去了,中午不会来吃饭。”

    时暖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刚吃没两口,窗外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那小子……又来做什么?

    时暖若有所思,迅速吃完就对保镖道:“我去遛遛泛泛,你们离我远点。”

    保镖已经习惯她这么不近人情,恭敬答应。

    出去外面。

    绕着院子走了两圈,时暖突然很不耐烦的把牵引绳一扔,扭头道:“过来,你们俩来遛。”

    保镖左右看了看,不太确定,“小姐是说……我们?”

    “这里还有别人?”

    时暖拧眉,“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泛泛要遛够两个小时,不然它会暴躁,你们陪它玩儿吧。”

    说完她就往屋里走,留下两个保镖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捡起地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