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眉梢轻轻皱起,“怎么不去睡会?”

    “不困。”

    时暖看着他,“查出什么了?”

    男人一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片刻后,他扯开衣领在沙发上坐下,沉声道:“什么都没有,那就是一个附近的普通居民,平时每天早上在地铁口卖早餐。”

    “地铁口?”

    时暖低声重复,“地铁口怎么会绕到那儿去?”

    “他说起晚了,从那里走要近一点。”

    这个说法,乍一听找不出什么错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未免巧合过了头。

    时暖抿着嘴唇,沉默半晌道:“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是。”

    傅兆森深邃的眸子笼罩着她,“时暖,你不准备把你的事儿告诉我?”

    时暖垂在身侧的手骤然一紧。

    她笑笑,“我,没什么事。”

    男人眉宇间的褶皱更紧,没说话。

    时暖不是不能说,而是觉得好不容易和傅兆森扯清楚了关系,没有必要再因为这些事麻烦他。

    何况,本就和他无关。

    傅兆森见她当真不打算开口,冷冷笑了一声。

    “时暖,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

    沉甸甸的脚步声由近至远,时暖缓缓抬起头,只能看到男人冷硬的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低垂下目光,遮掩了眸里的神色。

    第二天一早,时暖就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暖暖。”

    向盈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再多注意一段时间不行吗?那么着急?”

    “妈妈,我……回去有点事。”她勉强笑笑,“等我下次有空再回来看您。”

    向盈当然能看出她有心事。

    但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慢慢悟。

    她伸手,把面前的女孩儿温柔的抱进怀里,柔声道:“有任何事都可以给妈妈打电话,别自己扛着。”

    时暖鼻尖泛酸,重重点头。

    到准备上车,也没有见到傅兆森。

    也不是非要当面告别,她让向盈帮自己跟他说一声,然后就转身坐进车里。

    保镖看了眼后视镜想想还是忍不住道:“小姐,先生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您其实可以再住一段时间的。”

    时暖看着窗外,风吹起发丝拂过她的脸。

    好半天。

    她低低的声音才说:“何必留下来徒增麻烦。”

    奶奶出事,像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时暖不知道背后藏着的人是谁,但她直觉还没有完,失控的三轮车一定不是意外,周围一定也还有别的眼睛盯着。

    她跟谁在一起,谁就倒霉。

    怎么像瘟神似的?

    时暖自嘲地深呼吸两口气,闭上了眼睛。

    保镖直接将车开到陈嘉禾下榻的酒店,提前打过招呼,前台很快办好入住。

    “问问你们家先生什么时候回北城,通知我就行了,其他时间不要打扰我。”

    时暖拿着房卡径直上楼,洗完澡往床上一趴,睡了个昏天暗地,就连客房服务来送餐都没有听到。

    醒来已经是晚上,门口的拍门声震耳欲聋。

    她揉揉头发,出去。

    男人的一只手还架在半空中,他撑着墙,仿佛要把这门拆下来的架势。

    “敲门这么重,是担心我死在里面?”

    “……”

    陈嘉禾目光漆黑,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时暖刚睡醒,脑子还有点不太清楚,一只手扒着门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半晌道:“陈总来当门神的?”

    敲这么半天,一句话不说。

    不是有病是什么?

    陈嘉禾原本是想安慰一下她,但此刻看到她的样子,似乎并不需要。

    “饿了就打电话给前台,想吃什么告诉她们,楼下的餐厅可以坐。”

    “嗯。”

    “我就在隔壁,有事敲门。”

    “好。”

    时暖看着他眼睑下方的青色,想来这男人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好了,她心头微微一动,淡声道:“你睡你的吧,我等会自己下去吃。”

    陈嘉禾没多想,看了她两秒就转身回了房间。

    时暖也转身进去。

    眼神往四周看了一圈,成功看到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她快步走到跟前,拨下了时遇的号码。

    果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