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面对着时暖，他们的对话越来越清晰。
廖太太小声问：“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你给我看过照片，那个小江总的太太不是她。”
廖先生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混乱得很，不懂。”
两人从身侧走过，又露出了后方的两个人。
温然恰巧挽上男人的胳膊。
而他眉梢轻轻皱了一下。
没有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时暖憋在胸口的气才缓缓提出来，她抬手捧了一下脸，想确定是不是幻觉。
不，不是。
真实的冰凉。
其实早在那些舆论发酵的时候，她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这一幕，才发现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接受。
时暖低下眸，强迫自己不去看。
她指尖微微颤抖，起身去洗手间。
水声哗哗响起，她用力搓着手背，直到搓出一片红色才关掉开关。
时暖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半天才算完全冷静下来，转身出去。
江逸臣和温然都在，那遇见就是一个转角的事。
洗手间外的长廊里。
温然靠窗站着，双手环抱的姿势，像是在刻意等她。
“时暖，好巧啊。”她的眼神饶有兴致，细细打量着时暖，“想不到你收拾收拾确实挺好看的，像个大人了……不过，逸臣还没看到吧？”
她抬起手，像是在认真提建议。
“他就在外面，要不……让他看看？”
时暖抓着裙摆的手越收越紧，平静道：“是上次没把你打爽？”
“……”温然神色微微僵硬，一时无言。
“你要是觉得不够，那要不我今天加把劲儿，尽量给你打均匀点。”眼看着女人越走越近，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真的准备大动干戈，温然表情一变再变，本能防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时暖……你、你疯了？”
“你不是就想看我发疯？”
时暖眼神冷若冰霜，“否则惹我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逸臣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你要是识趣的话就主动离婚！”
“呵，我要是不呢？”
“你！”
温然不敢离她太近，只剩眼神像能喷出火来，“你要是不，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种话，真是像极了狗血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耀武扬威到正室面前，还口口声声说‘他爱的只有我’。
但时暖可不是言情剧里的女主。
她面无表情，说：“可以。”
温然眼里划过一丝意外，“真的？”
“当然是真的。”时暖看着她的眼睛，“不过，你要让江逸臣亲自来跟我说。”
离婚而已，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
如果这男人当真谁都可以，也没必要继续留着。
回到会场，陈嘉禾正让人到处找她。
“去哪儿了？”他问。
“洗手间。”
时暖情绪淡淡，但不知道该露出一个怎样的表情，最后竟然笑了一下。她低头深呼吸，低声说：“一点都不好玩，我们回去吧。”
陈嘉禾深邃的眸光看着她，两秒后开口：“阿臣在，不打算见见他？”
“……不必了。”
管他是试探还是真心发问，时暖都不想见。
她现在只觉得累。
“好。”陈嘉禾拉起她的手，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随他握着。
“但我要去跟主人家打个招呼，你先去车上等我，还是跟我一起去？”
时暖想到廖先生和廖太太先前的话……
他们看过她的照片。
能认出温然不是江太太，必然也认得出她。她如果跟陈嘉禾一同去告别，那这关系未免太乱了点。
时暖嘲讽的勾了下唇，不知道是在笑谁。
“你自己去吧，我去车上等你。”
跟保镖一起出门。
到停车场，还没走近，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男人声音没了往常的悦耳，只有数不尽的怒火，“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
温然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就像……有恃无恐。
她抬起手，做着鲜红色指甲的手在夜里格外明显，不紧不慢的帮他整理衣领。
“要不说你和时暖是夫妻呢，这话不止你说过，她自己也说过。”
“但怎么办，我不怕啊。”
“她顶多就是想打我，你呢……”
“江逸臣，你什么都做不了，打我……你也舍不得。”
含着笑意的调调，说得跟真的一样。
下一秒，她的脖子被男人单手掐住。
江逸臣脸颊肌肉崩得很紧，使得他俊美的五官染上了野性，温然几乎是双脚离地，窒息感很快袭来。
“舍不得？”
男人冷笑，“我的确舍不得，打你哪儿够，我恨不得让你死。”
“……咳咳！”
温然已经说不出话，求生的本能让她抓着江逸臣的手腕，用尽全力挣扎起来。
三秒，男人松开手。
她咳得不断干呕，好半天才缓和过来。
通红的眼眶，涨红的脸。
明明已经濒临死亡，温然却没有半点害怕，反而笑了起来，“我死之前，也得先看到你和时暖把婚离了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