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失笑,“妈,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当玩儿了。”
“玩没关系,但这种事不能养成习惯。”
周晴亲自抽了两张湿巾,仔细帮她擦手。
“这女人呢都是需要好好呵护的,不是要指望男人呵护自己,而是咱们自己要上心,那油烟对皮肤伤害多大?黄脸婆这三个字就是被油烟熏出来的。”
“没条件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有这个条件,就要把自有的资源利用到最大化,让服务人员去做,或者让男人去做,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价值实现。”
这听起来像是长辈的敦敦教导,但思维却很商业。
时暖没太见过周晴雷厉风行的一面,这会儿一听,看她的眼神稍微有些不一样。
“你……你这么看妈妈做什么?”
周晴还以为她不愿意听,“你不想听以后我就不说了。”
“没有。”时暖赶紧摇头,真挚的声音道:“我只是觉得您很漂亮,就像在发光一样。”
周晴一愣,捏捏她的脸。
“你也是呀。”
目光从后方扫过,她那不成器的儿子不知道在干什么,人都约出来了,又没有外人,他怎么就这么扶不上墙?!
“那个……”周晴眼神闪动不止,突然揉揉肚子说:“暖暖,你自己先玩着啊,我去一下洗手间。”
“那我陪您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就是想给这两个人留点空间来着,哪能一起去!
时暖也明白周晴的意思,但人一走,她瞬间就变得不自在起来,连眼神该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不多时,男人走到她身边。
“吃不吃水果?”
时暖低头看了一眼,是刚洗好的草莓,他已经细心的把绿色的头去了,可以一口一个。
若是换做以前,她一定会搂着他的脖子亲一口,再撒着娇夸他。
但现在……
时暖一动不动,笑容生硬。
“谢谢。”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有点饿,想先吃点烤肉。”
说完,她转身在桌边坐下,拿起生菜卷了烤肉就往嘴里塞。
但因为太过着急,她吃的几口都菜是菜肉是肉。
懊恼从眼里一闪而过。
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夺过她手里的生菜,低沉动听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你要全部裹进去包住,不然当然会掉。”
“……”哦。
不得不承认,她的生活能力的确很差。
以往住在一起的时候,大多都是江逸臣做饭,江逸臣半夜起来给她倒水,就连吃排骨,他都会把骨头剃掉再夹给她。
时暖常说自己可以。
他常会宠溺一笑,说:“我知道你可以,但我想让你养成依赖我的习惯,这样你就不会不要我。”
坦然的语调和柔情万分的眼神。
可最后,最先放弃的却是他自己。
往事从眼前划过,时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酸酸涨涨,却是连眼泪都没有了。
“嗯?”
身边的男人发出声音。
她扭头才发现,他的手已经在空中举了半天,手里拿着包好的烤肉。
“谢谢。”
接过来,小口咀嚼。
即便不看,她也能察觉到男人如火的目光,好半天听到他哑声问:“之后,有什么打算?”
时暖原本很饿,但这会儿手里的烤肉突然不香了。
说来,命运这东西真说不明白。
她因为江逸臣来的北城,如今又要因为他离开。
她从不真的觉得谁有错,哪怕现在他要和温然结婚,她也知道他是有苦衷。
也许是因为她。
也许不是。
但不管怎样,在时暖的世界里,那些站在自己角度、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隐瞒欺骗的人,原理上都是自私的。
而且这种话,江逸臣自己还说过。
她扬唇笑了笑,轻声道:“江先生,既然大家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就没必要打听这些了,有些冒昧。”
江逸臣喉结滑动,漆黑的眸子里好似有迷雾翻滚。
他的声音越发嘶哑,“也是。”
之后,谁都没再开口。
这诡异的气氛持续到周晴回来,她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试探道:“我去的有点久哈……你们俩,没发生什么事吧?”
两人谁都没看谁,异口同声道:“没有。”
“……”哦。
周晴舔了一下嘴角,见他们没有太多反抗情绪才又说:“逸臣,帐篷里准备得有钓具,要不要去钓个鱼?我看啊晚上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得了,天气不冷不热的,合适。”
时暖和江逸臣都下意识抬头。
触及到对方的眼神,又立刻收了回去。
周晴一看这苗头,顿时觉得有戏,拍着手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
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把两个人往一块儿撮合,时暖最开始觉得毕竟是长辈,不太好说什么。
直到周晴把她和江逸臣一起关在帐篷里,破罐子破摔似的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有什么话都赶紧说清楚,别整这个那个的,你们今晚一起住!”
“……”
时暖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是闷的还是气的,或是……无措的。
等外面没有声音,她手忙脚乱的拉开拉链出来,不想却和周晴撞了个正脸。
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的声音传来:“妈,我们分开是我们的事,我要订婚了,这件事不用你管,时暖……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