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位的脾性,除了时小姐以外怕是没人能控制得住。

    此时还在河边的帐篷,雨点淅淅沥沥,不远处阴沉的天空渲染一大片,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似的。

    杨阳撑开伞,近乎小跑的跟在江逸臣后头。

    “老板……!”

    他急得要死,已经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了,急声道:“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有什么用?就算找到时小姐,到时候你又倒下了……那不是划不来么?”

    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走到车旁边。

    男人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去,开车。”

    “……啊?”

    杨阳一愣,“去、去哪儿?”

    “找温然。”

    沉哑的嗓音蹦出这三个字,江逸臣拉开后座,弯身坐了进去。

    杨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想想也好,只要这少爷别再下水折腾自己,找谁都行。

    他赶紧收起伞,打开驾驶座,上车。

    透过后视镜,后座的男人闭着眼睛。

    但肯定没睡。

    时小姐现在一点信儿都没有,想来也是睡不着的,但能让眼睛休息一下也好。

    黑色卡宴疾驰而过,高高溅起一大片水花。

    短短几天时间,江氏总裁和sw的订婚典礼无人再提。

    虽然刻意压下了新闻,但还是有不少胆子大的媒体记者,躲在两家公司门口,想捕风捉影一点头版头条。

    车停在楼下的一瞬间,不远处就有摄像机连连响起。

    杨阳皱眉瞥了一眼,顾不上搭理。

    扭头道:“老板,到了。”

    男人睁开眼,泛着红的黑眸里顿时有锐光划过。

    他打开车门,步伐沉稳带着锋利。

    上楼。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推开,力道之大,实木门在墙上弹了弹又落下。

    温然本能抬头,正对上男人冷峭的目光。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连忙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你……谁让你上来的?出去!滚出去!”

    “出去?”

    江逸臣冷笑,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她,一边走近一边道:“我来这里就是有事问你,说不明白,我今天恐怕出不去。”

    温然呼吸很乱,她目光扫过男人身后的门,试想着能出去的可能。

    但不可能……

    就算从这儿出去,这个男人也有一万种办法找到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我给时暖打电话,就只是问她为什么不来而已,她不是很爱你么?”

    见江逸臣神色有片刻恍惚,温然冷笑一声说:“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江逸臣,她不要你了!”

    男人的瞳孔微滞,透过光反射出湛黑的光芒。

    “温然,你知道我想听的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温然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无所畏惧的直视着他。

    大概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吧,她神色透着一种山穷水尽的决绝,“我知道你答应跟我订婚是为了什么,但我没什么能说的,有本事你就去查啊!”

    “再说查到又怎么样?”

    温然讥讽一笑,“就算查到,你也找不回时暖了。”

    江逸臣眉峰越来越冰寒,“敢这么说话,你是不是笃定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还是笃定自己不会落在我手里?”

    “怎么不怕?”

    女人眼眶里蓄满泪水,掩盖了她的其他情绪。

    “谁不知道江少爷睚眦必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我就算恨死了时暖,不也没怎么样么?”

    “你管你做的那些叫没怎么样?”

    江逸臣手指捻紧,“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我——”

    哐!

    桌上的文件夹被掀起来,堪堪擦着温然的侧脸飞过去。

    虽然她闪避了一下,但还是被硬壳边角挂到,白嫩的脸颊迅速红了一块,很疼。

    江逸臣俊美的脸颊被寒霜笼罩,他看着女人脸上的伤,不知道是不是出自陈嘉禾之手。

    但这个女人,当真让他失去了所有耐心。

    自小接受的教育是对女性要饱含修养。

    如今看来,也不是任凭谁都配做女性。

    “找人看好她!”

    杨阳:“是。”

    江逸臣出去,温然歪着头低低笑了起来。

    找吧……

    时暖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儿去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不管江逸臣还是那个人……都没机会再把她当个宝贝一样了!

    ——

    江逸臣离开sw,坐上车,眼睛酸涩而胀痛。

    过了几分钟,杨阳做好安排回来。

    发动车辆,“老板,现在去哪儿?”

    “回去。”

    “……”

    回哪儿?

    回河边?

    杨阳面露苦色,他都怕再这么下去老板会猝死,可是——

    正当他抓耳挠腮的时候,后座的手机响了。江逸臣看了一眼接起来,哑声说:“什么事?”

    “有线索了?”

    江逸臣喉结滑动,嗓音低沉:“没有。”

    他们甚至把下游的居民家都走访了一遍,也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

    “这样一来相当于是撕破脸,温然不会再把她知道的告诉你,另外,背后的人也很有可能已经打草惊蛇,我让人查过,sw的董事长目前没有任何异常,在加拿大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座谈会,事情或许和他无关。”

    那么,他们之前的判断很有可能就是错误的。

    江逸臣捏着眉心,没说话。

    温然就是主谋?

    不可能。

    与其说回国是为了他,不如说那个女人一开始就是冲着暖暖,他也不过是附带而已。

    至于是不是sw的董事长……

    不好说。

    他动作突然顿住,睁开眼睛,露出漆黑的眼眸,沉声道:“我们还忽略了一个人。”

    时暖的舅舅……卫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