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退伍？”黎楚曼试探道。
“不急。”他打断，目光却落在陆依然苍白依旧的脸上，喉结微动，“等一切都弄好。”
隔日，龙城机场。
来前，顾辞修联系了龙傲天，让他安排住的地方，对方一口保证，绝对要给顾辞修已经难忘的龙城之旅！
起初，顾辞修不以为然，毕竟龙城已经是来过多次了。
但……
他低估了龙傲天的高调。
数十辆锃亮豪车列队，最前方，龙傲天一身亮色西装，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身后两排黑衣保镖高举十米长的鎏金横幅——“热烈欢迎黎大师及陆氏陆总和顾氏顾总莅临龙城！”
“哎哟！我的亲姐，好久不见了！”龙傲天张开双臂扑来，被顾辞修不动声色挡开。
他也不恼，转而热情地握住黎楚曼的手，“黎阿姨好久不见了！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啊！”
他目光扫过陆依然，夸张地捂住心口：“姐，你这这脸色咋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是孕期没有补好？”
他拍了拍胸脯：“龙城别的没有，什么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的……管够！包你三天红润赛桃花！”
顾辞修一把扣住他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警告：“安静点，她需要休息。”
“懂！我懂！”龙傲天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顶级疗养别墅早备好了，面朝镜湖，绝对安静，那可是疗养圣地，平常只有我老爹去才开放——！”
黎楚曼笑着摇头：“这混小子，排场几十年如一日浮夸。”
几人上了车，车窗外，阳光穿透云层，泼洒在绵延的梧桐道上，陆依然闭上了眼，靠在顾辞修怀里。
别墅里，艾琪等候多时。
她踩着十厘米的红高跟鞋，裹着紧身包臀裙，一如既往的明媚妩媚。
“陆小姐，龙总知道您怀孕，怕别人照顾不好你，让我这段时间全程陪同。”
都是熟人了，她也不拘泥，自我调侃。
“真是没想到，当龙总的秘书还得学习月嫂的知识。”
龙傲天凑过来，嬉皮笑脸：“那能怎么办？全公司就你让我放心！”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惯常的混不吝，眼神里偏偏又有一点认真：“要不别当秘书了，当我老婆？反正我认了陆总当姐，弟妹孝顺姐姐天经地义……”
艾琪的白眼几乎翻到天花板上。
“那不是福利，是惩罚。”
“喂，这么说话就过分了啊！”
陆依然被这活宝气氛感染，苍白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们刚到龙城，下午准备休息会。
陆依然忽然开口：“艾琪，龙董在龙城吗？”
“在。”
陆依然抿唇：“那，方便的时候带我去拜访他吧。”
顾辞修的掌心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率先开口：“先不急。”他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她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唇，“先在龙城好好散心，画展结束再去拜访也不迟。”
他太了解她。
所谓“拜访”，不过是想探听当初的事情。
带她来是休息的，不是给自己增压的。
怕陆依然在屋子里带着无聊，顾辞修想着带她出去走走。
两人来到上次逛的商业街。
街上还飘着糖炒栗子的焦甜香气，陆依然在青石板巷口的小摊前停步，暖黄灯光映着她侧脸、
“想吃吗？”
“嗯”陆依然点头。
顾辞修正要付钱，忽听身后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转头，撞见一张熟悉的笑脸——是之前给他们拍照的街头摄影师。
她晃着相机吐舌头：“缘分啊！我蹲这巷子三天了，就你俩入框能看！”
顾辞修眸色深深，跟在不远处的宁东已悄无声息退入人群阴影，着手调查那人了。
陆依然接过照片，轻声说：“我们……好像从没正经拍过合照。”
“要拍照吗？我有推荐！”摄影师眼睛倏地亮了。
“就这！摄影师可专业了！”她掏出手机啪啪按出地址，怼到两人面前。
“报我名字打骨折！我叫乔心，心心相印的心！”
陆依然仰起脸看顾辞修：“去吧？拍个孕妇照。”
两人改变了原有的行程，去了照相馆。
不过，顾辞修不信任那人，并没有去她推荐的地方，而是搜了一个较近、评价有不错的照相馆。
到了地方，摄影师很是热情。
听到要拍孕妇照，立马带着陆依然去选衣服。
顾辞修本想跟上去，这时，手机响了。
“等我两分钟。”他捏了捏她掌心，转身推开玻璃门走进庭院。
陆依然独自坐在红丝绒长凳上翻看样册。
男摄影师阿森晃到她面前，镜片后的眼睛迸发着贪婪的光，细细打量陆依然：“拍孕照讲究真实感……全脱，效果最震撼。”
“全托？”陆依然困惑抬眼，以为对方要全权负责造型，“好，麻烦您……”
话音未落，阿森的手竟直接抓向她衣领！粗糙指节蹭过锁骨，陆依然浑身汗毛倒竖——
“啪！”
耳光声炸响在寂静影棚！阿森捂着脸啐出血沫，眼神却更加兴奋：“装什么？来拍这种照的……”
“砰——！”
大门被铁棍砸得爆裂！三个纹身壮汉撞进来，为首刀疤脸抡起钢管直指阿森：“操n大爷！睡老子女朋友还敢在这撩骚？”钢管猛地砸碎落地灯，玻璃碴飞溅中，刀疤脸瞥见陆依然被扯乱的衣领，怒火更盛：“孕妇都下手？老子今天让你变太监！”
钢管裹着风声劈下！阿森抱头滚向陆依然身后，竟把她当人肉盾牌往前推。刀疤脸收势不及，钢管眼看要砸中陆依然额头——
一道黑影闪电般切入！
“咔嚓！”腕骨断裂声令人牙酸！
刀疤脸杀猪般嚎叫起来，钢管“哐当”落地。
“好，好汉饶命怕！我是来教训这龟孙……”刀疤脸瘫软如泥。
顾辞修将陆依然护在怀里，低头看她。
“没事吧？”
陆依然摇了摇头，很快恢复镇定。
“没事。”
摄影师推脱责任。
“这，这跟我没关系啊！是她说要全脱，是她勾引我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