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个疯子
陆尘指尖轻轻一动，这番话，说得是挺动听的。
“你说完了吗？”
“我说完了。”姜玥低下头。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陆尘盯着她。
“你知道张芳菲昨天差点出事吗？”
姜玥身体一震，脸色一白。
“她被安排的‘黑料’差点毁了整个星煌，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姜玥张了张嘴。
陆尘冷笑了一声：“你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沈疏影。”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她已经疯了，而你，和她一起疯。”
“姜玥，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想要拉我下水，但从你帮她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配再谈‘后悔’这两个字。”
姜玥的嘴唇微微颤抖：“我我不知道她做得这么过分，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陆尘缓缓起身。
“那你为什么始终没有阻止她？”
姜玥咬着牙站起来：“我阻止不了她！她疯了！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我以为只要我陪着她，就能让她不要太偏激”
陆尘看着她：“你不是没能力，你只是不愿意。”
“你只是想借着她的疯狂，把你当年对我的恨，一并发泄出来。”
“你恨我，恨我混得比你好，恨我没有像你想的那样，穷困潦倒，爬不起来。”
“所以你才会那么积极去筹拍《沉浮》，你想用它压着我。”
姜玥终于绷不住了。
“是，我是有恨。”她咬着牙。
“可你以为我就没有爱过你吗？！我是真的喜欢过你！真的为你心动过！”
“可你呢？你错了！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一次机会。”
姜玥彻底崩了，她整个人站在咖啡馆歇斯底里的咆哮吸引了所有人。
陆尘站在她面前，尴尬的抠脚。
“我只是，从来没把你，当成值得我回头的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姜玥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
咖啡馆外，张芳菲靠在车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陆尘走了出来，眉头紧紧皱着。
“她说什么了？”
陆尘没有回答，而是让她先上车，关上门这才说道。
“她说郑宇有问题。”
“她说她后悔了。”
“她说，她曾经喜欢过我。”
张芳菲听完，噗嗤一笑。
“你信她吗？”
陆尘摇了摇头：“我信她个鬼。”
张芳菲点了点头：“那就够了。”
然后赶紧为自己解释为什么跟了过来。
“我不怕你和她见面，我怕的是你心软。”
陆尘转头看着她：“芳菲，我不会再心软了。”
“我这辈子可以再跌倒，但绝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张芳菲没说话，把手伸了过去。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张芳菲坐在副驾，侧着身子看着陆尘。
陆尘没吭声，而是发动了车子。
窗外，咖啡厅姜玥一个人坐在那，低着头。
张芳菲忽然开口了：“你想放过她？”
陆尘一脚油门踩下去。
“我想，看看她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芳菲轻哼了一声，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你男人的念头真多。”
“但我不管，陆尘，我告诉你，如果她再敢对你有想法，我可是会生气的。”
星煌总部，深夜。
张紫嫣坐在办公室，桌上摊着厚厚一沓资料。
她已经三天没怎么睡好了。
“查郑宇的背景，查郑陆的死，查盛世影视的资金流动。”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翻着资料。
“告诉肖律师，让他盯紧姜玥和沈疏影。”
挂掉电话，她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
陆尘走了进来。
“你来了。”张紫嫣把文件合上，冲着他笑了笑。
“坐吧。”
陆尘没坐过去，而是站在她对面：“你查到什么了？”
张紫嫣也不废话，把一张资料递过去。
“郑陆的死，他确实是跳楼，但事发前两周，他曾经被送进精神病院，诊断结果是重度焦虑伴随妄想症。”
“而送他进去的人，是他老爸郑宇。”
陆尘皱起眉：“你确定？”
张紫嫣一点头：“有记录。”
“更离谱的是，郑宇在他死的第二天，就以‘家庭纷争导致精神病患意外’为由，申请了封存案卷。”
“他的背景，没人敢追，就当成了自杀处理了。”
陆尘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他把自己儿子逼疯了，再一脚踹进深渊？”
张紫嫣哼了一声：“现在看来，他对你所谓的‘欣赏’，不过是借你洗白自己，或者，用你做某种补偿。”
“他不像是个会无缘无故投资别人的人。”
陆尘沉默了，他不是没怀疑过，但谁能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张紫嫣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轻轻按住他肩膀：“你听我说。”
“我们现在有两条路。”
“一，继续合作，把《重生》拍到极致，用他的资源成就我们自己。”
“二，立刻断绝合作，另找投资人，但会承受巨大资金空缺和媒体压力。”
“你选吧。”
“我选第三条。”
张紫嫣一愣：“还有第三条？”
陆尘笑了：“我想知道郑宇真正的目的。”
“我不信他是为了补偿儿子就选中了我。”
“他在国外做了什么？跟尚·杜普雷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沈疏影会被送回来？”
“还有，姜玥说的那份合同，是真是假的？”
张紫嫣深吸一口气：“你想下套？”
“我想钓鱼。”
第二天早晨，陆尘站在星煌的天台上。
手机响了。
是郑宇的电话。
“陆先生，我昨晚想了想，关于《重生》的预算，我决定追加五千万。”
陆尘挑了挑眉：“这么大方？”
“我这个人，认准一个人就舍得投。”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陆尘淡淡一笑：“那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我想重新写结尾。”
郑宇沉默了一下。
“你想写什么？”
陆尘望着远处，笑了笑。
“我想写，一个疯子，如何把整个世界拉入深渊。”
“但后面还有一个人，他从深渊里爬出来，再把疯子拉下去。”
“你觉得，这样的故事，会不会更卖座。”
郑宇沉默了足足十秒。
“可以。”
“但你得保证，这个疯子，是个女人。”
陆尘笑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