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这次却没能打到车。
其实学校地处偏僻的郊区,平日里打车就不太容易。
我一边沿着马路缓步前行,一边留意着过往的车辆,希望能拦到一辆出租。
然而,接连拦了好几辆,司机都视若无睹,径直驶过。
天色渐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仿佛随时会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四周显得愈发冷清。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上了一座天桥。
走到天桥中央时,迎面走来三个满脸横肉、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大汉。
我眉头紧皱,心中警铃大作,正打算从旁边绕开,却见其中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突然挡在了我面前。
我立刻转身想往回走,可另一个满脸油腻的大汉却故意堵住了我的退路,不让我离开。
“小妹妹,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多不安全啊,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啊?”他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声音沙哑而油腻,带着令人作呕的调戏意味。
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我身上肆意扫视,一副精虫上脑的猥琐相。
我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冷冷地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我试图再次绕开他,可那猥琐大汉却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这么冷淡嘛!天这么冷,陪哥哥们睡一晚怎么样?”他笑得更加放肆,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可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根本无法挣脱。
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我咬紧牙关,心中焦急万分。
这几个是活人,符箓对他们毫无用处。
我想去抓口袋里的玉片,可手却被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这时,另外两个男人也围了上来,开始想对我动手动脚,嘴里满是污言秽语,说着细皮嫩肉,摸起来一定很爽之类的下流话。
我知道自己无法挣脱,情急之下,突然心生一计。
我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抓住我手腕的大汉脚趾上。
“啊!”他吃痛地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转身就跑。
“臭丫头,一会儿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大汉被我踩得酒气都醒了大半,嘴里骂骂咧咧,朝我追了过来。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的喘息声如同野兽般令人毛骨悚然。
我知道自己跑不过他,心中绝望至极,咬牙将江轻尘给我的那枚玉片攥在手里,准备一把捏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姿玲珑的倩影。
她撑着一把青伞,葱白的玉指轻轻搭在伞柄上,身着一袭柳绿色的青衣,宛如从古画中走出的仙子。
我的心骤然一紧。
是她。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那晚在我家马路对面、路灯下出现又瞬间消失的青衣女子。
我瞳孔骤缩,心中涌起一股比见到鬼还要强烈的恐惧感。
这一下,我进退两难,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身后的大汉已经追了上来,嘴里发出猥琐的淫笑:“小妹妹,你乖乖听话,待会儿哥哥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我回头一看,那满脸横肉的大汉正伸手朝我抓来。
情急之下,我顾不上多想,径直朝青衣女子的方向跑去。
庆幸的是,当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
那满脸肥肉的大汉见她挡了路,嘴里骂了句粗俗不堪的话。
然而,他刚骂到一半,声音却戛然而止。
我顿感不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青衣女子微微抬起了伞帘,好似露出了半张脸。
那猥琐大汉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茫然,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紧接着,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那大汉僵硬地转身,直挺挺地爬上了天桥栏杆,然后毫不犹豫地朝天桥外倒了下去。
天桥距离地面并不算高,但他的脑袋朝地,瞬间如西瓜般爆裂开来,鲜血四溅,场面极度骇人。
我浑身颤抖,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另外两个同伙见状,其中一个油腻大汉愣了一下,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走近了青衣女子,嘴里骂骂咧咧。
然而,青衣女子只是微微抬头,似乎又看了他一眼。
那油腻大汉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如死尸般僵在原地。
我的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后背都在冒冷汗。
紧接着,那油腻大汉僵硬地转身,又爬上了天桥栏杆,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冷风如一只无形的手,拂过我的脊背,让我浑身冷汗直冒。
我不敢去看天桥下的惨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吐出来。
最后一个同伙吓得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瞪着青衣女子,仿佛见到了地狱中的恶鬼。
他颤抖着大喊一声,转身狼狈逃窜,消失在夜色中。
风愈发凛冽,我浑身冰冷,仿佛置身冰窖。
青衣女子撑着青伞的背影依旧纹丝不动,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颤抖着问道:“你……你是谁?”
她并未回答,只是背对着我轻笑两声,声音如百灵鸟般悦耳动听:“我是该叫你梵音姑娘,还是该叫你……掌灯大人?”
她的声音虽然动听,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然而,她口中的掌灯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的衣着古朴,气质非凡,给我的感觉与江轻尘如出一辙。
都是那种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玉片依旧攥在我手中,但我却不敢轻易捏碎。
我有种强烈的直觉,即便江轻尘的法身降临,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若是我贸然捏碎玉片,反而可能将江轻尘置于险境。
更何况,江轻尘曾告诉我,他是被镇压在地藏王庙之下的。
我担心这青衣女子或许就是当年害他的人。
想到这里,我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将玉片悄悄放回了口袋。
跑是跑不掉的,她若想杀我,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咬牙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逃无可逃,我只能直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