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那老登谁啊?这么牛逼哄哄的?”刘基走到刘洵身边,没好气的问道。
“镇国公,徐盛。”刘洵解释道。
“他就是你口中那个姓徐的老东西?”
刘基满脸怒火。
“父王你稍等,我这就去帮你砍了他!”刘基抽刀跟了上去,但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
刘洵笑意盈盈的问道:“你怎么不去砍他?”
“现在多半砍不赢,过两年再砍。”刘基说道。
刘洵脸色一凝,沉声道:“打扫战场,收拾残局,清点战损。”
褚英书叛乱,叛军总共死伤八万余人。
守军死伤六千多,加上一万余自告奋勇的普通老百姓,总共将近两万人。
一千王府的常镇府兵,死的只剩下不到三百人。酒鬼的七百多名手下,死伤三百多人。
正阳帮的帮众由于在徐牧的带领下,一直打的顺风局。
尤其是出城那一战,基本上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所以正阳帮的死伤并不多,只有二百余人的伤亡。
守军们下了城墙,结伴入城的时候,城中所有老百姓都出来欢迎。
凉州城的危机彻底解除,凉州城也不用遭受冰灾。
徐盛一来,直接入主总督府,接管凉州一切事宜。
这老头有着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先将褚英书等一众叛贼的人头,全挂在东市门牌坊上示众。
然后亲自处理伤亡守军的抚恤和善后情况。
伤者能根据受伤的情况,领到一大笔汤药费。
所有死者的家属,能领到一大笔抚恤金。
他将批签甩给总督陈文青。
“限你明日一日之内,将每一笔抚恤金和汤药费都发放到位。你若是敢贪墨半个子,老夫亲自灭你全族。”徐盛淡淡的说道。
陈文青站在堂下,拿着批签,脸色凄苦。
“国公爷,四,四十多万两的抚恤金和汤药费?这未免太高了点吧?还有,府库没那么多银钱。”陈文青小声道。
徐盛坐在堂上,没有任何动作。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落在陈文青肩头,就如同一座大山。
“嘭!”
陈文青被威压压的直接跪倒在地,连头也抬不起来。
“你觉得老夫是在跟你商量?明日放衙前,老夫会亲自核实。你全族的性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你自己看着办。”
徐盛说完,抬手一挥。
如同一头蛮牛狠狠撞在陈文青身上,瞬间将他撞出府衙大堂,摔到了院子里去了。
一位大宗师后期,在天人境面前,就是这么不堪一击。
哪怕徐盛仅仅只是天人境初期。
徐盛之所以会如此不客气,理由非常简单。
他徐氏在凉州的产业,本来不算小。
可由于这些年徐盛基本上不管凉州的产业,以至于让凉州宵小之辈们,慢慢侵吞徐氏的资产。
到如今愈演愈烈,徐氏在凉州的产业,竟然被凉州豪族们全部瓜分的干干净净,一个子都没留给徐氏。
真当他徐盛远在京师,徐氏就好欺负?
所以徐盛不可能会对凉州任何人客气。
因为瓜分徐氏资产的,凉州豪族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有份。
陈氏是凉州老牌士族,底蕴丰厚。砸锅卖铁,多半是能凑出三四十万两。
而徐盛就是卡着对方的底线,批的抚恤金和汤药费。
他若真要杀人,哪怕杀了陈文青全家,甚至都不需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因为陈文青渎职之罪非常严重。
“下官一定完成国公爷的吩咐。”
庭院内的陈文青回答了一声,赶紧爬起身来跑了。
前不久才从徐牧那坑了五万两银子过来,现在倒好,要一口气全吐出去。
徐盛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天人境吗?
但没办法,徐盛就是有这个本事。
现在徐盛压着他做事,他不得不做。
全家人的性命比钱更重要。
只能砸锅卖铁了。
批完抚恤金和汤药费后,徐盛下了一份海捕文书。
将原凉州巡抚柳似安定为反贼同党,要在全天下抓捕柳似安满门。
柳似安自己离开了凉州,所以才让徐盛有了借口可以清算柳家。
如果柳似安像陈文青一样,龟缩在凉州不跑的话,他想要办柳似安全家,还真得费费脑子才行。
若是褚英书攻破了凉州,那也难找出柳似安逃跑的证据。
这个蠢货自作聪明,以为褚英书能攻破凉州,所以提前跑路。
柳似安是瓜分徐氏资产最多的,算是撞到他的枪口上来了。
第二天傍晚之前,在徐盛的威压之下,陈文青砸锅卖铁,凑了将近四十万两银子,又想办法向其他豪族借了不少钱,总算是付清了抚恤金和汤药费。
他以前虽然也侵吞了徐盛的资产,可前前后后总共也就两三万两银子而已。
现在算是亏大了,直接亏了几十万两不说,还欠了好几万两的债务。
徐盛实在是太狠辣了。
陈文青很想干掉徐盛,但没那么实力。
接下来几日,徐盛一直在总督府内处理公务,很快就将凉州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第四天,徐盛才离开总督府,前往徐氏祖宅。
马车停在徐府前,徐盛走下马车。
满头银发的他,看向古朴的徐府大门,深邃厚重的眼神,显露出几分难得的人情味。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
年轻的时候,一飞冲天,远赴京城,几十年间再也没回过凉州。
竟然连他自己都忘了,离开凉州具体有多少个年头了。
“弹指一挥间,已是匆匆数十年啊。”
徐盛感慨了一句。
然后这才跨入府邸前庭。
物是人非,记忆犹新。
前庭的地板上,还留着一大片蛛网裂痕。
府中还有好几处倒塌破损的建筑,没来得及修缮。
徐牧三人,出来迎接。
徐盛也没说话,独自默默在府中转了一圈。
三个儿女,一直跟在身后,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