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尧的目的不是彻底摧毁关棋,而是逼他清醒,逼他合作。
“冷静点。”
陈景尧开口。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需要尽快恢复。”
“才有机会去救她。”
关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猩红的眼睛依旧盯着陈景尧,里面充满了不信任。
“恢复?等我恢复,黄花菜都凉了!”
“沈业国不会等我!”
“他会对她……”
关棋的声音哽住,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那种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让他心如刀绞。
“我知道你着急。”
陈景尧说。
“但急没用,明屿岛不是普通地方。”
“硬闯只有死路一条,我们需要计划。”
“需要人手,更需要你的配合。”
关棋喘息着,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痛,他看着陈景尧。
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虚假的成分,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陈景尧的表情始终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
关棋艰难地开口。
“你会帮我?”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陈景尧回答。
“沈业国,他抓了许知意,也威胁到了我。”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关棋沉默了,他在快速思考。
陈景尧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他和陈景尧之间,算不上朋友。
甚至有过冲突,但现在。
许知意的安危,压倒了一切。
如果陈景尧真的愿意帮忙,那无疑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我需要知道所有情况。”
关棋的声音依旧嘶哑,但语气里多了一丝镇定。
“沈业国为什么抓她?他有什么目的?明屿岛现在什么情况?”
陈景尧看着关棋逐渐冷静下来,虽然状态依旧很差,但至少恢复了思考能力。
“具体目的还不清楚。”
陈景尧说。
“但多半和你有关,或者,和我们两家都有关。”
“至于明屿岛,消息传出来很难,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渗透。”
关棋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里的疯狂褪去了一些,只剩下浓重的焦虑和急切。
“医生。”
他看向陈景尧。
“叫医生来,用最好的药。”
“最快的办法,我要尽快恢复。”
他需要力量,需要站起来。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去明屿岛,救回许知意。
陈景尧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我会安排。”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只有关棋粗重的呼吸声,和滴滴作响的仪器声。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许知意的身影。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温柔。
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像电影胶片一样,在脑海里飞速闪过。
他无法想象,如果许知意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
他会怎么样,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绝对无法承受,他必须救她,不惜一切代价。
吱呀。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几个护士,他们推着各种医疗器械,快速走到床边,开始为关棋检查身体。
“秦先生。”
医生语气温和。
“感觉怎么样?”
关棋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秦先生?”
医生提高了声音。
关棋这才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医生,眼神里充满了血丝。
“我要尽快恢复。”
他的声音嘶哑,“用一切办法。”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们会尽力,但您的身体状况。”
“我不在乎!”
关棋打断他,语气强硬。
“我只要结果!”
医生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关棋现在的情绪,也理解他的心情。
但他必须尽到医生的职责,“我们会为您制定详细的治疗方案。”
医生说,“但您也要配合,保持乐观的心态,积极面对治疗。”
关棋没有说话,他只是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医生说的是对的。
但他现在根本无法保持乐观,他满脑子都是许知意的安危,他只想尽快好起来。
然后,去救她,他必须去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他感觉不到疼痛,他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无尽的焦虑和恐惧。
还有,对沈业国的刻骨仇恨。
他发誓,如果许知意少了一根头发,他一定会让沈业国付出代价。
让他生不如死,他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叮。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关棋猛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显示出一行新的数据。
他的心跳,正在加速。
他的血压,正在升高。
他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为了许知意,他必须活下去,他必须变得更强。
“开始吧。”
关棋睁开眼睛,对着医生说道。
检查持续了很长时间,各种冰冷的器械接触着关棋的皮肤,发出细微的声响。
护士们动作轻柔,却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焦灼。
他的身体像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容器,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思绪早已飞到了遥远的明屿岛。
许知意,她现在怎么样了,沈业国那个畜生,会对她做什么。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
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让许知意陷入更深的危险。
滴滴,滴滴。
监护仪的声音平稳,却像鼓点一样敲打着他的神经。
医生终于直起身,取下了听诊器,他的表情凝重,看向关棋。
“先生,初步检查结束了。”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一些。”
“多处软组织严重挫伤。还有内出血的迹象。”
“肋骨有骨裂。”
“最重要的是。你的体力透支非常严重。”
“需要绝对卧床休息。”
医生的话音刚落。
关棋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骇人的光。
他试图撑起身体,手臂刚一用力,撕裂般的剧痛就从全身各处传来。
呃。
一声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动作牵扯了输液管,针头在血管里微微滑动,带来一阵刺痛。
“先生!”
医生立刻上前按住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你现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