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前往镶若时间紧迫,温听澜没有坐马车直接骑马,到了城门口更是连春枝也不带,拿了包袱就走,任由春枝站在城门口站着干着急。
“哎呀,就算布料问题紧急也要等身子养好了呀,这几日光喝着酒连口米粥都没喝过,这种状态怎么能解决问,还有傅明湛那边的问题,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嘛……”
春枝站在门口望着温听澜远去的背影直碎碎念,一转身,看到骑马疾驰而来的傅明湛,脸色一喜,“傅公子,傅……”
傅明湛压根没有逗留,纵马便从她身边穿过,留下了一地的灰尘。
春枝掸了掸落在脸上的灰,气的直跺脚,“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我丢下,我也不管你们了,哼!”
又傅明湛跟着,小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说不定还能趁这次机会两人好好聊聊,将误会解释清楚呢。
春枝想到此,激动的拍了下手,喜滋滋的回去打算将傅明湛的东西再捡回来,房间收拾好什么的。
宋雪晴从角落里走出来,面色阴冷的看着追逐而去的两人,“他们两人这是闹别扭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风风火火的出了城?”
她看了看怀里的养胎药,面上露出几分嫌恶反感,光喝这些破烂药怎么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成长顺利出生呢?
自温听澜离开建昌侯府后,在建昌侯府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熬,要债的天天上门,日日让他们不得安宁,今天她差点就被那群讨债的推倒在地,孩子险些都没了。
将神这段时日也过的人不人鬼不鬼,动不动就跟她发脾气,他嘴上虽然不责怪她,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她,万一等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江慎转头再去找温听澜,那她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了衣裳,让肚子里这孩子管别人叫娘?
一想到这些,宋雪晴心里就充满了怨愤与不甘,“翠儿,你想办法混进梨香院查查温听澜、傅明湛这两日什么情况,他们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京都又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立即来报我。”
“是,小姐!”
想着江慎今日好邀请了三皇子在宝翠楼喝酒,宋雪晴也不耽搁,赶忙先回府邸换了身衣服。
江慎从早上开始就显得有局促不安,看到换了身水蓝长裙,面容茭白的宋雪晴走过来,这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迎上前去,嘴上说着:
“你刚受到那么大的惊吓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然今天就不要跟我一起去宝翠楼,在家里好生歇息吧?”
宋雪晴眼皮子一翻,皱眉道,“那怎么能行呢,都说三皇子性格恶劣,手段阴狠,万一他找你麻烦了,碍于我一个女子在场说不定还能收敛一点。”
若非看在与江慎往日的情分,还有这个孩子的面子上,她才懒得去帮江慎周旋。
建昌侯府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就连这个空宅子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被温听澜或者傅明湛给抢走,避免日后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她必须要帮江慎度过这个难关。
“危难关头才能看得出来,只有你才是真心待我。”江慎黑色的眸子里闪着光,“雪晴,只要我度过这个难关,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将你迎娶进府,让你看家守宅,成为我们建昌侯府唯一尊贵的侯夫人。”
宋雪晴也是在等着这一天呢,她抓住江慎的手放到心口处,“慎哥哥,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子在等着我们,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度过。”
“好,那我们赶紧启程去宝翠楼,莫要让三皇子等急了。”江慎一双狭长的黑眸深处尽是感动。
如今的建昌侯府不比温听澜在的时候,穷困潦倒,能省则省,这下连个出门的马车都没有,江慎、宋雪晴二人也只能徒步前往宝翠楼。
走路倒是没什么,偏偏路上还有不少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痛骂江慎为了宋雪晴这个外室将温听澜赶走,夸赞温听澜自离开建昌侯府后活的愈加恣意快活,连皇商考核的考官们都夸赞,笑话江慎识人不明,爱人不清,白白将温听澜拱手让人。
还有流言说已经有不少优秀俊逸的男子们开始追求温听澜,想要成为京都第一女富商的座上宾呢……
江慎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越是想要无视他们的指点,这些话语就越是钻进他的脑子里,搅的他脑子生疼生疼。
宋雪晴嫉妒的眼睛通红,她死死咬着牙,心里越发憎恨温听澜,一转头看到江慎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些话被江慎听进了心里。
她握住江慎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没关系,只要我们能够得到三皇子的助力,一定能够恢复建昌侯府往日荣光,有我陪着你,你也不是一个人。”
江慎心里这才好受些,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他们的话算不得真,快些走吧。”
也不知是不是这日头晒得人头脑发昏,江慎身上不停地冒着冷汗。
这一路两人算是走的艰辛,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宝翠楼。
身着华府,头戴金冠的俊俏男子正坐在包间里喝着茶,神情悠哉的欣赏着前面的皮影戏。
温瑞见他杯子里的酒水空了,慌忙起身为他斟满酒,“三皇子,今日这出戏看的可还满意?”
“都是一些听腻了的陈词滥调,没什么新意,也就只能用打发打发时间了。”三皇子靠在铺满狐裘的椅子里,神情慵懒而淡漠,“这皮影戏到底是没有皇商考核那日的戏曲精彩,也没有建昌侯府前些日子唱的那处戏有趣。”
三皇子别有深意的目光转向温瑞,“我竟是忘了这两出戏的主角都是你温掌柜的妹妹温听澜了,一直听说她的名号却从没见过她长得什么模样,听说她不仅是有着出色的经商之能,还有这一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倾世容貌。”
提到温听澜,温瑞脸色变了变,又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三皇子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看得上那些徒有其表的皮囊呢。”
“若真的是个美人,自然看得上。”三皇子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但若是无法为我所用的美人,情况就不一样了。”
温瑞紧张的咽口唾沫,刚要开口说话,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声。
“三皇子,建昌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