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画面转到天水城,议事堂。
【樊稠大马金刀地坐在帅位上,手指摩挲着一块羊脂玉佩,眼中闪烁着贪婪:“好东西,真是好东西!上次见到这样的宝贝,还是在相国府内。凉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得见到这样的好东西。还真是怀念火烧洛阳的时候……”】
【负责看守城门的头领急匆匆跑了进来,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樊稠回忆:“将军,王校尉的人马带着十几车金银珠宝回来了,此刻正在城外叫门,但……但不见王校尉本人。属下不敢擅作主张,来向将军请示是否开门放人?”】
【樊稠听到“金银珠宝”四个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大笑道:“好个王方!没白费老子提拔他!开城门,立刻开城门!”】
【“且慢!”戴着青铜面具的文士,从阴影中走出:“凉州贫瘠,王校尉是从何处劫来的这许多财宝?他本人又为何不在?此事蹊跷,恐其有诈!”】
【樊稠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显然被扫了兴致。“先生多虑了!在这凉州地界,谁敢算计我樊稠?”】
【青铜面具文士沉声道:“天水城是战略要地,若是出了意外,你我都无法向李傕将军交代。将军切不可掉以轻心。”】
【樊稠不耐烦地起身,抓起案几上的佩刀:“罢了罢了,待本将亲自去看看。”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亲兵们慌忙跟上。】
【面具文士望着樊稠离去的背影,面具下的眉头紧锁。他轻叹一声,也快步跟了上去。】
【城楼下,甄何调转马头,低声对身后三十余骑吩咐道:“全都懒散些,王方部队可没咱们的纪律性。】
【一个年轻士兵有些不习惯,身板依旧挺得溜直,被甄何瞪了一眼,赶紧佝偻起背,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樊稠登上城头,目光瞬间被堆满“珠宝”的板车吸引。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他大笑道:“将旗和衣甲都对,开城门!本将要好好犒赏王方!”】
【“且慢!”面具文士再次出声阻拦樊稠,同时指着城下的甄何道,“请将军容我问他几句话。”】
【樊稠手掌重重拍在城垛上,有些恼怒:“你问吧!不过咱们先说好!这次若问不出什么,往后不要再阻拦本将军做事!”】
要不是李傕将军特意交代,要照顾好眼前的面具文士,樊稠早把这碍眼的玩意儿剁了喂狗。
每次樊稠派人出去抢掠,他都会站出来阻拦。
【面具文士朝着城下高喊:“这些财宝从何劫掠而来?”】
甄何暗道曹风公子料事如神,对方果然会如此问。
【甄何示意手下,抛出几颗事先准备好的羌人头颅:“劫掠安故的时候,恰好碰到一支落单的羌兵部队。从他们那里劫来的。】
【“王校尉何在?”文士又追问道。】
【一切都在按照曹风的预想发展。甄何从容答道:校尉大人追击残敌去了。临行前特意嘱咐,一定要先把财宝送回来,免得辜负了樊将军的栽培之恩。”】
【樊稠抚掌大笑,脸上的横肉堆在一起:“说得好!开城门!等王方回来,本将定要重重赏他!”】
【却不料那面具文士突然厉喝:““弓弩手,将城下人乱箭射死!”】
士兵们却齐刷刷看向樊稠,无人敢动。
【樊稠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锵”的一声拔出佩刀,架在文士脖颈处:“你个鸟人,为何处处与我做对!找死不成?!】
【文士急道:“羌族骑兵骁勇善战,王方怎是其对手?此中必有诈!”】
【甄何见状,立即高声喊道:“我等皆是樊将军帐下百战精锐,你这文士怎敢小看我等?!”】
【“樊将军,我等拼死为您夺宝,反受这般折辱!”甄何委屈道,“将军若是轻信小人之言,却是令我等寒心。我等转投他处便是!”】
【说罢,甄何暗中使了个眼色,一个士兵“不小心”撞翻了板车,顿时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几个珍贵玉器当场摔得粉碎。】
【樊稠心疼得直跺脚,他的心仿佛和那些玉器一同碎了。樊稠大怒,“城下都是与我推心置腹的兄弟,岂容你如此折辱!来人,将这乱我军心的小人绑了!”】
樊稠终究没敢对面具文士下杀手。若是杀了,李傕肯定会重罚他。
【面具文士挣扎道:“将军不听我言,恐失城池啊!”】
【樊稠瞪眼回怼:“我城内有两千守军,怎会失城!”】
【片刻后,城门大开。】
【樊稠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一车车的金银珠宝,直到消失在城门外,进入城中。】
【进入城中,甄何突然从马鞍袋中掏出许多碎银,撒向城门守军:“弟兄们,这次出去发财了!这是王校尉赏给大家的!”】
【守军顿时乱作一团,争抢地上的银钱。甄何趁机拔出佩刀,一刀砍断了吊桥的绳索,大喊道:“夺城!”】
【天水城东西两侧树林中,突然杀声震天。两支铁骑转瞬见冲近城门。】
【樊稠傻眼了,颤声道:“哪来的这么多骑兵?还是全都是精锐!”】
【那面具文士紧闭双眼,仰头长叹:“我命休矣!”】
【东侧骑兵为首的将领最先临近城下,弯弓搭箭!“樊稠看箭!”】
【樊稠还未反应过来,两支羽箭便先后扎入他的左肩。他捂着伤口,难以置信地望着射伤自己的将领:“徐……徐荣?!”】
当年同在董卓帐下时,徐荣的这一手连珠箭他再熟悉不过。
【而那面具文士听见“徐荣”二字,眼中也是惊异之色。】
徐荣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被自己设计伏杀了吗?李傕那个废物竟然失手了!
难道眼前这些骑兵是王允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曾经协助董卓组建精锐骑兵。他当然知道,组建眼下这两支精锐骑兵,需要投入巨大的财力。
王允绝对没有这样的实力。
这到底是谁的部队?!
光幕切换,已是战后场景。
【曹风坐在原本属于樊稠的主帅位,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樊稠做过的恶行。】
【被五花大绑的樊稠跪在堂下,瞪圆了眼睛:那个三回合就将自己生擒的大汉,那个桀骜不驯的徐荣,此刻都恭敬地站在这个孩童身后!】
【“公子虽还年幼,便能指挥如此精锐的骑兵,必定是名门之后……”樊稠挤出谄媚的笑容,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末将愿效犬马之劳!末将对凉州地形了如指掌,可帮公子攻城略地!”】
【曹风头也不抬,将竹简摔在他脸上:你也配?!看看你这些年做的好事!拖出去砍了!】
【徐荣亲自提起樊稠,大笑道:“公子,此贼昔年屡次构陷于我,把他交给我处置可好?”】
【曹风点了点头,同时心中莞尔——看来徐荣在董卓帐下效力时,人缘貌似不太好啊?先有王方,今有樊稠,他像是本行走的仇家名录。对了,还有临阵背叛他的胡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