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至尊权”还在建邺城盘算着明年攻打曹操的合肥时,曹风已经抢先一步,登上了长安城的城墙。
城头上,一面醒目的“曹”字大旗高高矗立在正中央,两侧依次排列着各色将领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威风凛凛。
又有四面大旗特殊样式的大旗,代表着曹风麾下最精锐的四支劲旅。
陷阵、先登、斩将、夺旗!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城墙上到处都是暗红的血迹。由此可见,昨夜那场恶战的惨烈。
冷兵器时代,是最残酷的时代,也是最热血的年代。刀剑枪戟相击的火光中,燃烧着男儿最滚烫的豪情。
朝阳才爬上半边天际,没有后世的雾霾,阳光倾洒在大地,也映红了曹风英俊的脸庞。
他一身黄金甲格外醒目,曾让羌族望见甲胄便屈膝跪拜,不敢仰视。
及冠的曹风,身形挺拔如松,左手反握曹昂所赠的匕首,负于身后,右臂平伸向前。
当他的五指缓缓展开时,一阵萧瑟的秋风卷起一片殷红的枫叶,在晨光中翻飞。
张嫣怀抱无名剑,静立在曹风身后半步距离处。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道。自从王双接手部队指挥,护卫曹风的重任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秋风轻拂,撩起张嫣额前散落的几缕青丝。一袭素白长裙随风轻扬,在朝阳衬托下,她身上的仙气又增添了几分。
曹风沉默片刻,沉声道:“在想很多事……”
他目光投向远方的凉州,“那时我还年幼,母亲抱着我站在长安城头,遥望故里许久。我记得就是这个位置。她始终沉默,可我知道,她是想家了。”
“过了长安,就是家乡。可长安像一堵高墙,她一辈子都没能跨过去。如今我打下了长安,我娘……终于自由了。”
曹风沉默片刻,背在身后的左手死死攥紧匕首,“我大哥第一次带我巡城,来的就是长安。他说选这儿,是盼着我这辈子能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十余年隐忍,今朝终得偿所愿。此刻站在这里,我已是此地主人。邺城,也不远了。”
“还有……”曹风转过身,伸手替张嫣将额前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你那个仇人唐周,也是在长安落在我手里的。”
想起往事,曹风忍不住笑了:“我跟曹丕第一次约架也是在长安。朔平门对打,将整个曹家二代都牵扯了进来。听说气的曹操直跳脚。”
张嫣紧紧握住曹风的手,心疼道:“你呀,比我还辛苦。”
城梯上传来激烈的对骂声,越来越接近城头。
“夏侯衡!夏侯霸!你们两个背主求荣的叛徒!把夏侯家的脸都丢尽了!”
“曹风!你竟敢背叛丞相!不忠不孝的畜生!”
“哥,你别拦我!他还敢骂咱们,今天我非割了这畜生的舌头不可!当年在朔平门,他差点要了你的命!你都忘了吗?”
“先拿布把这杂碎的嘴堵上!至于怎么处置他,全听风哥发落!”
等等到夏侯兄弟把曹真押上城头后,曹真嘴里塞着布,一边呜呜挣扎,一边拼命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束缚朝曹风撞去。
“跪下!”夏侯霸怒喝一声,抬腿狠狠踹在曹真腿弯处。
曹风盯着曹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骂我?可惜啊,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继续呜呜吧。”
“当年朔平门一战,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呵,连让我亲自出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曹风指着曹真的鼻子骂道:“骂我是畜生?曹真,你小时候的衣服是谁一针一线给你缝补的?朔平门那次,你为了讨好曹丕,连我娘都骂!你才是真正的畜生!”
曹真被骂得抬不起头,连挣扎的呜呜声都弱了下去。
曹风转头对甄何道:“去问问仲德和文优,这曹真留着还有没有用。要是没有利用价值……”他眼神一冷,“就砍了。”
待甄何押着曹真走远,夏侯霸扯了扯夏侯衡的衣袖。
两兄弟很默契的“扑通”一声齐齐跪下。
“风哥……”夏侯衡面色羞愧道,“若是潼关破了,可否留我父亲一条生路?”
曹风笑着将两兄弟扶起:“朔平门,你替我挡的那一刀,我至今都记得。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怎会为难妙才叔呢?”
夏侯衡与夏侯霸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知道,曹风对兄弟的承诺,从不食言。
长安既克,潼关与函谷关便是洛阳最后的屏障。一旦攻陷洛阳,曹操在中原就仅剩虎牢关一处天险。
眼下曹仁被徐荣牵制在上庸,夏侯惇在邺城防备张绣,张郃领兵平叛高览,潼关守将仅夏侯渊一人。
曹操势必调遣合肥张辽增援潼关,曹风必须设法牵制张辽,令其无法离开合肥。
曹风抬手打了个响指。
只见城垛阴影里,一个年轻人如鬼魅般现身。
曹风将早已准备好的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半支断箭,下面压着一封书信。
“你去一趟合肥,把这支断箭交给张辽后,你问他:‘文远将军,可还记得当年白狼山折箭为誓,封狼居胥之约?’”
魍走后,长安城下,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曹风抬眼望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骑兵背对朝阳,朝长安疾驰而来。
队伍中央一杆大旗高高扬起,旗上赫然是个“马”字!
是马腾的五万大军到了。
待马腾的部队汇入城下军阵中,曹风麾下所有西北方向讨伐曹操的兵马,终于集结完毕。
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并未随军停下,而是脱离马腾的大部队,独自纵马直奔城门而来。
“夫君!我来助你啦!”马云禄一袭赤红战甲如火,朝城墙上的曹风用力挥手。
韦婉临终留下两件遗物:一枚温润玉镯留给了甄宓,而那副火红色战甲,则传承给了同出西凉的巾帼女将马云禄。
一匹身上带着十多处疤痕的白马冲出长安城,一边奔跑一边欢快地撒着欢儿。
自从宛城之战后,“黑子”就再没被关进过马棚,也没被限制过自由。
只要是曹风的地盘,就是“黑子”的地盘,它可以尽情撒欢奔跑。
“黑子”是马云禄当年亲手送给曹风的。“黑子”还是小马驹的时候,都是马云禄在照料。所以见到马云禄时,它显得格外兴奋。
马云禄马术极佳。她纵身一跃,稳稳地骑上黑子的马背。她宠溺地抚摸着黑子的鬃毛,黑子兴奋得连步子都乱了,甚至跑得顺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