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内,华益在冷静下来后,神色变得柔和,动作极为温柔地为云琦整理好锦服,随后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他拿出一颗琥珀色的丹药,喂入云琦口中,接着施展法力,缓缓抚去云琦脸上的伤痕。在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云琦的意识悠悠地从黑暗中苏醒,只是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空洞,仿佛陷入了这种痛苦的循环,看不到尽头。
华益动作轻柔舒缓,神态详和,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待吩咐婢女将云琦带下去后,他又安排了几名司天监的高层前往议事厅议事。
不多时,一道道命令便从那议事厅中接连传出……
成王那边的动向,自有情报人员时刻盯着,想来不会出现太大的差池。
灵矿场的事,则被交给了一位来自宗门的长老前去亲自交涉。这位长老名叫齐长兴,身材魁梧壮硕。在灵矿场出事之后,也是他第一个出现在矿场并展开调查之人。同时,他还是宗门派驻司天监、协助国师的唯一一位长老。虽说华益身为落霞殿殿主的弟子,身居赋阳国国师之位,但平日里在司天监,对这位齐长老也要敬重几分。
“齐师叔,矿场重新启动这事儿,还得劳烦您老人家多费些心思。上半年灵晶在矿场丢失,如今距离今年宗门要求的产量,缺口太大。咱们只能增加人手,加大开采力度,往后还得多多仰仗您……” 华益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脸恭谦地说道。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齐长老挥手打断。
“国师,这里是司天监,并非宗门。自然应以你为主,我等理当听从你的吩咐行事。况且大家都是为宗门效力,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套!” 齐长老双手在空中挥舞,似是谦逊的阻断着华益的客套,实则是面无表情的回答。在他心中,却暗自咒骂着华益不是个东西。想当初矿脉无事之时,华益见有利可图,便安排自己的亲信华吉前去管理。如今矿脉被毁,华吉被杀,反倒想起自己来了,你真当我是好相与,会给你背黑锅的吗?
华益冲齐长老点了点头,笑容和煦,似是十分满意!心中想的却是:“老东西,知道你不高兴,那你也得先去把锅给我背起来,要是敢出幺蛾子,正好拿你挡刀!”
二人表面恭谦祥和,相谈甚欢,暗中却各自怀着心思!
至于禹王之事,华益交给了自己的一名亲信去办理。此人乃是司天监刑堂掌事,名叫严厉。他身材肥胖,满脸横肉,看上去就如同那杀猪的屠户一般,周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其实在华益冷静下来之后,对禹王之事,有过一番仔细思考,他紧锁着双眉,思绪跨越时空!
按理说,以禹王的心思与性格,确实会因为当初禹王妃被辱一事,对司天监展开报复,从动机上来看,这倒是合理。但以他的实力和背景,能刺杀华锦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要说毁掉灵矿,甚至破除大阵,绝不可能是仅凭他自身的实力可以做到,其背后必定有修仙势力插手。
依此推断的话,上阳宫的嫌疑最大。不过,事无绝对。当下要做的,一是派出探子,严密监控上阳宫的一举一动;二是派掌事严厉前去抓捕禹王,华益就是要借此打草惊蛇,试探一下禹王背后之人;三是联系师尊,请求其派人前来协助司天监,以防万一!
华益定下方略之后,便一一进行安排,他自己却飘身向宝塔的顶层行去!
骊龙宝塔的七层,除了华益之外,司天监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塔顶的金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那光辉透过塔顶的孔洞,化作光线流入塔内的阵法之中。整个骊龙宝塔的七层皆是由阵法构建而成,顶部亮起的光点犹如繁星般密布,一道道白光相互交织连接,形成一条条蜿蜒游蛇的图案。一枚龙纹玉印悬浮在空中,被阵纹游蛇的光线紧紧缠绕、牢牢困住!
玉印投下一道光幕,光幕中云遮雾掩、仙踪飘渺,不像是在凡尘之中!
此阵与 “养龙池” 底部的 “囚龙阵” 相互呼应、连成一体,通过地下暗河与赋阳国的皇宫相连,宛如一张巨大的网,锁住整个皇朝的气运。丝丝缕缕的气运被不断汲取,然后汇集到骊龙宝塔的第七层,再通过此处的阵法传递,输送到落霞殿的祖师堂之中。只是无人知晓最终这些气运会流向何处,有传闻说这背后牵扯到仙人修行的隐秘。
对于落霞殿而言,国家的修行资源尚在其次,司天监真正最大的作用与隐藏的秘密,便是这座能够汲取皇朝气运的大阵。这也正是仙门竞相争夺世俗皇朝控制权的根本缘由!
气运一说,本就虚无缥缈,镜花水月。然而,为何仙道要对修仙的宗门势力加以约束,严禁其大肆屠戮凡人,反而要求通过世俗皇朝进行管理,竭力避免修士直接扰乱尘世秩序?真的是那无情的仙道爱着这凡间的世人吗?不,他们只爱自己,一切皆因修行框架的束缚罢了。
万物皆蕴含灵性,而凡尘俗世中的人族,灵性最为浓郁。正因如此,在修行之途上得道成仙之人,人族占据了绝大多数。
尘世之中,亿万人族被一个皇朝统治,他们共同的愿力相互交融汇聚,最终形成了皇朝的气运。恰似点点萤光,源源不断地融入大海,从而凝聚成玄之又玄的大道法则。仙人修行的境界,早已不再单纯依赖力量的提升,更多的是对大道的深度感悟。而这种感悟,便需要借助气运的法则之力!
一旦这种法则被人掌控,其威力甚至足以对抗仙道。就如同四百年前大项王朝的霸王,机缘巧合之下掌握了气运法则,竟就此拥有了斩神之力。如此逆天之举,最终引得天君下凡,致使霸王走向灭亡。
自霸王陨落之后,人族便被分割离散,再也未曾出现如大项王朝那般强大的王朝。这局面,更利于仙人们的统治,契合他们的利益!
世俗中的修仙宗门便是收集和输送王朝气运的链条,他们通过各种手段收割着皇朝的气运,只要皇朝不灭,便如同他们的后花园啊一般,肆意采摘!
此时,华益手持一片龙纹玉佩走向宝塔的第七层,刹时华光流转,阵法开启!只见华益整理仪容,将手中龙纹玉佩置于玉印投下的光幕之中,抬手打出一道法诀,又对着光幕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高声道:“有请殿主驾临!”
只见光幕中白芒闪动,物换星移,一道威严的虚影浮现在光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