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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那就叫张初筵吧

    田里的秧苗既已被冰雹毁坏,定是无法茁壮成长了。

    若想有收成,要么重新育苗,要么购买秧苗。

    可重新育苗,时间怕是来不及,一旦错过栽种时节收成必然减少。

    如此看来,购买秧苗乃是上策。

    但若是没有二姐,家中能否拿出银钱购置秧苗?

    附近皆遭灾,根本寻觅不到秧苗,那就需前往更远之地。

    可家中无马,李大爷的牛又滚下山摔死了,自己又该如何前往呢?

    顾宇河思来想去,良久仍是毫无头绪,最终只能败下阵来,红着脸,嗫嚅道:“二姐,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嘉月并未嘲笑他,神色平静,耐心说道:“嗯,那我便告诉你,解决此事的法子有许多。”

    “首先,我们可重新育苗栽种。但若是依照以往的育苗之法,必定会错过栽种时机,届时恐导致减产。所以,我们需改良育苗之法。育苗之前,要先精心挑选种子,将选好的种子浸泡于水中,因为浸泡过的种子更易发芽。其次,可将泡过的种子平铺于簸箕之上,再用棉被覆盖,置于灶台上。温暖的环境能促使种子尽快发芽,但需定时浇水。如此一来,便能大幅缩短育苗时间。”

    “再谈购买秧苗之事。若没有银钱,又该如何购置?我们可用其他物件交换,甚至可立下欠条,借秧苗日后以粮食偿还,如此可行否?若购买秧苗之地过于遥远,又当如何?我们可否前往县城租用他人的牛车?”

    “我们甚至可考虑,今年暂且不种植水稻,将田里的水放干,改种红薯、玉米、大豆。总之,路在脚下,活人岂能被饿死?”

    顾嘉月娓娓道来,声音不疾不徐,偶尔反问一句,引得顾宇河陷入深深的思考。

    顾宇河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垂头不语,似是在心中反复掂量着这些话语。

    顾嘉月见状,不再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读书并非只为考取功名,只是读书能让人明理,在明理中不断成长。书中自有黄金屋,你自己好生想想。”

    顾嘉月从房间出来,只见狗蛋早已带着他的爹娘等候多时。

    “夫子,狗剩他还好吧?”狗蛋一脸关切,面上略带惭愧之色,白日里自己太过兴奋,竟未察觉好朋友情绪不佳。

    “无妨,不必担忧他,我想明日他便会想通。”顾嘉月心中明白,并非所有孩子都适宜读书,然而所有孩子都应该读书。

    这也正是国家愿耗费巨资推行义务教育的缘由,人不学不知义,唯有不断学习,方能摆脱愚昧。

    “水根叔,快坐。”顾嘉月虽身为狗蛋的夫子,但张水根乃是长辈,她岂敢自己坐着,让长辈站着,连忙热情招呼。

    “哎哎哎,你也坐。”张水根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顾嘉月不过是个小丫头,论辈分算是自己的晚辈,按常理他不应如此紧张。

    可她偏偏是儿子的夫子,且听儿子说,这顾家丫头不仅治学严厉,学问更是高深。

    自己一介粗人,实在不知该如何与文化人相处。

    想要寻求妻子的帮助,可他妻子早早在一进顾家的大门之时就到了厨房,与顾家的妇人待在一起。

    此时的他颇有些孤立无援的意味。

    顾嘉月瞧出了张水根的紧张,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确实理解。上辈子那些家长亦是如此,还有人发视频调侃,希望老师莫要找自己,谁犯错就找谁。

    “狗蛋的成绩,水根叔可曾看过?”

    “看过了,这段时日,可麻烦嘉月了。”张水根目不识丁,虽不知双百分究竟意味着什么,但那试卷上一个个鲜红的勾勾,他却是看得真切。

    两张卷子,全对无误,竟无一处差错。

    “是这样的,经过这一个月的教导,我发觉狗蛋这孩子聪慧过人,若能悉心培养,不妨尝试走科举之路,说不定日后能考中进士。”

    顾嘉月所言,已是保守估计。

    毕竟狗蛋年纪尚小,虽说天资聪慧,可难保日后长大,心思繁杂,误入歧途。

    也正因如此,顾嘉月更不愿放弃这个孩子,一心想为他谋一条别样的出路。

    “什么?”张水根听闻此言,震惊得猛地站起身来,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嘉月丫头,你说我儿子日后能考中进士?”

    整个桃花村,连一个童生都没有;西南县也仅有两位秀才老爷。

    自己的儿子竟能考中进士?张水根激动得满面红光,只觉呼吸都有些急促,连忙伸手抓住旁边顾黄武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大兄弟,我儿子是个天才!能考进士啊!”

    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大伯顾黄武一脸嫉妒,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是是是,恭喜水根兄弟了,日后可是进士老爷的爹呢。”

    心中暗自感叹,同是一个村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大伯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宇河所在的房间,那股无形的杀气,隔着门顾宇河都能感受得到。

    众人皆恨铁不成钢,心想刚才奶奶打得还是轻了,多打几下,说不定这孩子就开窍了呢。

    奶奶觉得脚底板又痒了。

    激动过后,张水根渐渐冷静下来,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顾嘉月知晓他心中所忧,读书一事,耗费颇巨。

    一根劣质毛笔,便需二十文钱;最便宜的麻纸,一刀五十文,却仅有一百张;最便宜的墨条,也要一百文。至于书籍,更是价格不菲,《三字经》两百文,《百家姓》一百五十文……

    而张水根去镇上做工,一日也不过挣十文钱,且这样的活计并非每日都有,大多时候,还得在家中侍弄土地。

    “水根叔,狗蛋确实天赋异禀,甚至可说是过目不忘,这般天赋,便是整个大乾王朝,亦是极为罕见。”顾嘉月满脸真诚,试图打消张水根的顾虑。

    张水根看着一脸期待的儿子,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我……”

    “水根叔,今日唤你来,一是告知你狗蛋的成绩,二是他如今已然开始读书,总不能再狗蛋狗蛋地叫,你当给他取个正式的名字了。”顾嘉月打断张水根想要说出口的话,她不能再让他说下去,因为狗蛋的双眼已经暗淡。

    顾家孩子的名字能早早定下,是因顾家有一本族谱。据说往前几代出过读书人,嫌顾家孩子的名字难听,便编纂了族谱,定下每代人的字辈,后人只需按字辈取名即可。

    张水根一听,又犯起了愁。

    确实,从未听闻哪个读书人叫狗蛋狗剩这般名字。“这……咱们也没读过书啊。要不嘉月你给他取一个吧?”

    “这恐怕不妥吧?名字理应是父母长辈所取。”顾嘉月面露犹豫之色。

    张水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是他的夫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啥区别。再说我们不识字,实在取不出好名字。”

    顾嘉月看着狗蛋那期待的眼神,便不再推辞。

    她低头沉思片刻,斟酌着说道:“那就叫张初筵吧。”言罢,拿起笔,将这三个字工整地写了出来,解释道:“‘春服橦花细,初筵木槿芳’,寓意着人生新的开始,重要的时刻和阶段即将到来,是个充满希望和期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