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笙啊了一声,见他神神秘秘的,一副她要是不闭眼,他就不送这礼物的架势。

    “那好吧。”

    她低声说了一句,顺从地闭上了眼。

    冥修见她如此听话,乖巧地仿佛不想她,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掌心上,鲜红透亮的吊坠上。

    色泽艳丽的红宝石里面晶莹剔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淌滚动,熠熠生辉。

    他看了几眼,少女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她伸手拉着他的衣服。

    “好了没有啊?我睁开眼咯?”

    冥修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声道。

    “急什么。”

    他一只手捂在少女眼睛上,感受到掌心处传来的瘙痒。

    有些感慨这女人真是个勾人的妖精。

    睫毛怎么长的那么长?

    捂个眼睛还要挑逗他。

    冥修咬了咬牙,语气有些凶。

    “温亦笙,你安生点。”

    温亦笙:???

    不是,她怎么不安生了?

    她哪里又招惹他了?

    还没思考出来个所以然,她又听见男人垂头丧气给她道歉。

    “我错了,我刚才说话有点重,你别生气。”

    认错态度可谓是积极。

    温亦笙心里那点不舒服还没有发作起来,就被男人丝滑的认错扑灭了。

    紧接着,她感受到脖子上一凉。

    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吊在了她的脖颈上。

    “你送的东西是项链?”

    温亦笙闭着眼,低声问道。

    她听见头顶上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怎么……”

    他刚想说你怎么那么聪明。

    想了想,又硬生生改成,“你猜对了。”

    说完,他有些阴郁地吐了口气。

    太难了。

    眼睛上方的手掌撤去,温亦笙缓缓睁开眼,突然由黑暗变成光明的环境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等适应之后,这才低头看向锁骨处的吊坠。

    是一枚滴血般通红剔透的宝石。

    看这品质,可以说是极品。

    温亦笙有些惊讶。

    “你从哪弄来这么宝贝的东西?”

    这东西份量确实有点重。

    她能感受到上面散发出来的气息,复杂而又温和。

    “你在这宝石里面放了东西?”

    她安静感受了一会儿,又默默补充道。

    冥修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的项链上,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反而吊儿郎当地点评道。

    “还怪好看的。”

    见他有意隐瞒,温亦笙笑了一下,故意板着脸开玩笑。

    “不会是你烧杀抢掠偷来的吧?”

    冥修冷哼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温亦笙,你别这样作贱我。”

    他语气不轻不重。

    温亦笙脸上的笑意有些淡了,确认这东西来路没问题,她才收了下来。

    然后一手抓住冥修的领口,在他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将人拽低,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

    “长那么高做什么?”

    说完,她凑到他唇边,轻轻落在一吻。

    一触即分。

    温亦笙刚想拉开两人的距离,腰肢忽然被男人扣住。

    紧接着被他按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整个人几乎都被他揉进骨血,紧紧地嵌在他怀中。

    “唔——”

    温亦笙下意识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无意识碰到他心口,心跳声极快。

    她有些烫手地挪开,却被冥修重新抓着手按了回去,姿态强势不容抗拒。

    她想起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一只手托着她,带着她上下起伏,沉溺在他亲手编织的温柔乡中。

    ……

    脸有些烫。

    温亦笙不用碰就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又红了脸。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会了。

    冥修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心思,他一边忘情的吻着她,一边睁开眼。

    目光落到那枚项链上,通体血红剔透的宝石衬得她皮肤白皙。

    那是他的心头血。

    冥修眼神瞬间晦暗。

    他们家有一个不成文的传承。

    每个雄性都会在成年时,剖开心口,取出自己的心头血。

    然后带在身上,用自己的心血滋养。

    等遇到心爱之人,才会把心头血双手捧上。

    听上去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冥修也是这样觉得。

    他曾在母亲那里见到过父亲的心头血。

    撞在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血液颜色不及他的晶莹透亮。

    因为父亲天赋不高,一生都没有觉醒异能。

    他曾问过,为什么要这样做。

    心头血。

    那得有多疼。

    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这样伤害自己,那可真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蠢。

    太蠢了。

    当时父亲怎么说来着?

    哦对,他说。

    “那是我们家族,特有的秘方传承。”

    “冥修啊,你要记住,心头血,不要随便送人。”

    “要送,只能送给心爱之人。”

    当时他不屑一顾,觉得父亲说了一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一样。

    等他成年时,检测出了异能。

    他的心头血也取了出来。

    剖心那天可真疼啊。

    疼得他看着父亲,忍不住再次问了一遍。

    “为什么一定要滋养心头血?就为了你那可笑的爱情和卑贱的心意吗?”

    是的。

    在他眼里,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最恶毒的谎言。

    他的母亲从来不疼爱他。

    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

    也从来没有把父亲放在眼里过。

    他和他,不过是她消遣娱乐的工具罢了。

    需要时,就发发善心逗弄几下。

    不需要的时候,就随意地丢弃在一旁,不管不问。

    冥修恨透了这样的生活。

    他盯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怨气滔天地质问他。

    “为什么?”

    父亲一脸悲痛无奈,可最后也只是无情地取下他的心头血。

    从头到尾,他没有一丝犹豫心疼。

    冷漠的仿佛和母亲一样,从来都不曾爱过他。

    冥修当时真是恨透了。

    他把怒气撒在自己的心头血上,原本异能者的气息就更加纯粹。

    可他不好好滋养,搞得那心头血几乎都要变质坏掉。

    父亲看不下去,忍不住把秘密都告诉了他。

    冥修思绪回笼,目光聚焦在温亦笙纤细修长的脖颈上。

    父亲说。

    “冥修啊,你就听我的话,好好滋养它。”

    “不管怎么说,它都是你目前为止,最宝贵的东西了。”

    “我们家族的人,注定偏执暴戾,若是你未来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危险。”

    “这几滴心头血,可能就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他们家的心头血可真是个宝贝啊。

    冥修眼眸微凉。

    他算是,把他的命交到了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