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枝桠心头一紧:“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轻笑一声,“重要的是,齐老爷子自首,可没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哦。”
“当年那场车祸,可不止齐家参与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裴枝桠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你到底知道什么?”
她现在对这些事已经渐渐不自信了,到底谁在骗她?谁又真的是对她好?
“想知道真相?明天早上九点,城郊废弃工厂,一个人来。”
“要是敢告诉别人……”对方停顿了一下,“裴小姐,你身边的人,尤其是你的儿子可都不太安全呢。”
“等等!”裴枝桠还想追问,电话却已经挂断。
她握着手机,手指冰凉。
这个神秘人是谁?他说的没说出来的真相又是什么?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告诉齐郁礼和齐老爷子?可对方说了,不能告诉别人,否则身边的人会有危险。
不告诉他们?可她又迫切地想知道当年车祸的全部真相。
最终,裴枝桠咬了咬牙,决定独自赴约。
她不能让齐郁礼和爷爷再陷入危险,更何况,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第二天一早,裴枝桠强装镇定地下楼。
齐郁礼正在餐厅准备早餐,看到她下来,笑着说:“枝桠,快来吃早餐,今天我特意起早做的。”
裴枝桠挤出一丝笑容:“我不太饿。”
齐郁礼察觉到她的异样,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裴枝桠躲开他的手,“就是昨晚没睡好。”
“郁礼,我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晚点回来。”
“什么事?我陪你去。”齐郁礼皱起眉头。
“不用了,是……工厂那边有点事。”
裴枝桠避开他的目光,“你在家照顾爷爷吧,他昨晚受了刺激,我担心他的身体。”
齐郁礼虽然满心疑惑,但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好勉强:“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但是齐郁礼也有些纳闷,裴枝桠的工厂,一直都是小九的人在盯着,他也没听小九说厂子有什么事啊。
裴枝桠点点头,匆匆吃过早餐,便出门了。
她打了辆出租车,在距离废弃工厂还有一段路的地方下车,徒步朝着目的地走去。
废弃工厂的铁门虚掩着,锈迹斑斑。
裴枝桠深吸一口气,推开铁门走了进去。
工厂里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
“有人吗?”裴枝桠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
“裴小姐,你还真有胆量,一个人来了。”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是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身形高大,眼神阴鸷。
“你到底知道什么?”裴枝桠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当年的车祸,还有什么隐情?”
男人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给她:“这里面是当年的一些证据,能证明齐家不是唯一的幕后黑手。”
“至于其他的……”他突然靠近裴枝桠,压低声音说,“裴小姐,你以为孟砚之真的只是单纯喜欢你?他父亲和你父母的死,也脱不了干系哦。”
裴枝桠如遭雷击,后退几步:“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男人转身要走,“记住,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否则……”他没有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裴枝桠一眼,消失在黑暗中。
裴枝桠握着u盘,呆立在原地。
孟砚之的父亲也参与了?
这怎么可能?
可那个神秘人言之凿凿,手中还有证据。
她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
不知过了多久,裴枝桠才缓过神来。
她将u盘紧紧攥在手中,跌跌撞撞地走出工厂。
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回到齐家老宅,裴枝桠径直回到客房,锁上门。
她颤抖着将u盘插进电脑,里面是一些录音和照片。
录音里,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和齐老爷子的儿子密谋,而那个声音,赫然是孟砚之父亲的!
照片则是车祸现场的一些细节,还有一些文件,显示着资金往来。
裴枝桠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都和父母的死有关。
她该怎么办?告诉齐郁礼和齐老爷子?
可这样一来,齐老爷子的自首还有意义吗?不告诉他们?
那孟砚之那边……
就在她陷入痛苦的抉择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枝桠,你在里面吗?”是齐郁礼的声音。
裴枝桠连忙擦干眼泪,关掉电脑:“我在,怎么了?”
“爷爷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你快过来吧。”齐郁礼的声音带着焦急。
“什么?”裴枝桠心中一紧,顾不上多想,拔下u盘塞进包里,打开门跟着齐郁礼冲向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齐郁礼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裴枝桠赶来,他快步迎上去:“医生正在抢救,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
裴枝桠抓住他的手:“怎么会突然晕倒?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齐郁礼叹了口气,“今天早上我去书房找爷爷,发现他倒在地上,桌上还有撕碎的照片,像是……车祸现场的照片。”
裴枝桠心中猛地一震,难道爷爷也知道孟砚之父亲的事?
正想着,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齐郁礼连忙上前问道。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情况还不稳定。”
医生摘下口罩,“他年纪大了,又受到强烈刺激,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齐郁礼和裴枝桠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
他们走进病房,齐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如纸。
裴枝桠走到床边,握住老人的手:“爷爷,您一定要好起来。”
她想起u盘里的内容,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齐老爷子真的知道孟砚之父亲的事,那他之前的自首,是不是想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保护齐家,也保护她?
“枝桠,”齐郁礼突然开口,“我总觉得爷爷晕倒和那张撕碎的照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