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人来送信,点明要把信送到汤姨娘手上,不用猜就是姜濡的手笔。
姜濡如此高调,也是故意做给刘氏看的。
刘氏心里确实生气,但她毕竟掌控姜府多年,是个老辣的主母,这点儿事情在她这里最多只是掀起了一点儿小浪花,还起不到大风大浪的作用。
刘氏虽然没看信,但也知道姜濡这个时候给汤姨娘写信是为了什么事情。
苏府的秋花宴。
姜濡肯定是打算带上姜蕾一起。
姜蕾马上要说亲了,如果能在苏府的秋花宴上相中一个出身高的夫君,那对汤姨娘来说,可谓是大喜事一件了。
只是她们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能去苏府参加秋花宴的少爷公子们,身份必然不一般,怎么可能看得上姜蕾?
姜蕾一个庶女,还敢痴心妄想。
刘氏什么都不做,姜蕾都要受到挫折和白眼,如果她再做点什么,姜蕾完全没机会。
不过因为姜濡现在是摄政王的妾室,虽然只是一个妾室,却是摄政王唯一的女人,还受摄政王的宠爱,有她给姜蕾撑腰,姜蕾指不定还真的能找到一个高门显贵,给汤姨娘扬眉吐气的机会。
虽然嫡子或是长子瞧不上姜蕾,但高门显贵里,也有很多庶子或是排在长子下面的少爷们的,那些人如果瞧上姜蕾,也不是好事。
刘氏搁下茶盏,招手让花妈妈走近,她低头对她交待了几句话。
花妈妈听了后,笑着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妥的。”
“嗯去吧。”
不管是姜濡还是汤姨娘,想要对付她,还是太嫩太急切了。
汤姨娘敢把她当作空气,还敢联合姜濡,想让姜蕾一飞冲天,看来最近过的太舒坦了。
刘氏又喊来另一个心腹妈妈,这个妈妈姓何。
刘氏跟何妈妈交待了一件事情,何妈妈点头:“奴婢听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姜濡收到了汤姨娘的信后,笑了笑。
她喊来梅姑,让梅姑从她的嫁妆里挑选一匹好料子出来,再挑一支步摇,几朵簪花,让她派人送到姜府,给姜蕾。
梅姑问道:“只给姜蕾姑娘一个人吗?”
“是啊,只给她一个人。”
梅姑有些不赞同,说道:“姨娘这样做,会让外人以为你们姐妹不合。”
只给姜蕾一个人,却不给姜碧跟姜馨,可就是厚此薄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们姐妹不合。
姜濡笑着说:“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姜府的姑娘们,表面和谐,内里不和谐,也是要让人看一看,刘氏到底是怎么管理后院的。”
姜濡可不是冲着姜碧跟姜馨去的,她二人在她眼里,完全不够看。
她要出手,对付的也不是她们两个人,而是刘氏。
这一招只是掀开刘氏那些所谓的好名声的第一步罢了。
梅姑听着这话,深深看了一眼姜濡。
梅姑又不笨,自然听懂了姜濡话里的意思。
正因为听懂了,这才用那样幽深的眼神看姜濡。
姜濡笑道:“梅姑,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梅姑摇头:“奴婢没这样想,奴婢只是觉得姨娘做事,有些过于大胆了,会让人背后说闲话,影响到王爷。”
虽然这么做会让刘氏难堪,但也同样的会让姜濡陷入舆论里。
别人会说她无礼、不敬主母,毫无贤惠的模样。
她名声受损,王爷自然也跟着名声受损。
姜濡心里啧一声,说真的梅姑对她很好,可这样的好,只是基于有宣炡在。
没了宣炡,梅姑大概连多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姜濡说道:“那就先等等,等晚上王爷回来了,先汇报王爷,他若允了,再送东西到姜府。”
梅姑只好点头,先退下了。
晚上宣炡回来后,梅姑先一步去见了宣炡。
梅姑就担心姜濡先见了宣炡后,宣炡受不了女色诱惑,头脑一昏,姜濡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梅姑把姜濡今天给汤姨娘送信,又打算给姜蕾送衣料和首饰的事情说了。
宣炡一听就知道姜濡在打什么主意。
他静默听着,没表达任何想法。
梅姑说道:“王爷,姜姨娘是想打压刘氏,又想抬举汤姨娘,给姜三姑娘机会,可她这做法,奴婢觉得很不妥。”
宣炡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妥?”
梅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宣炡嗯道:“你说的对。”
梅姑眼睛一亮:“王爷……”
话没说完,宣炡又道:“但本王的女人,想做什么,却还要有顾忌,岂不是说本王宠她是白宠的?”
梅姑微微一愣。
宣炡道:“梅姑,你一切为本王着想,本王很欣慰,但有一点你要记清楚,现在对外本王是很宠爱姜濡的,既是宠她,自然就该有宠她的样子,她在外面翻了天都可以,再说了,她也没翻天。”
“只要她不触及朝堂之事,她想做什么都行。有本王在,那些脏水也泼不到她身上。”
“就算泼到她身上了,还能沾染到本王身上?那你也太小瞧本王了。”
他语调平缓,倒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声音里也没杀气,但梅姑就是听出来杀意。
梅姑忽然反应过来,是她关心则乱,王爷是谁?那是谁敢冒犯了他,就敢当场杀人的人,他怎么会担心这些事情?
梅姑立马道:“是奴婢考虑不周了,王爷见谅。”
“没事,你也是担心本王,本王能理解。”
梅姑离开书房,回了后院。
不多久姜濡也来了。
但宣炡有事,没见她。
忙完事情后,宣炡去了桂花苑。
姜濡吃完了晚饭,在做胭脂。
这个房间是后来改建的,里面放了很多做胭脂的材料,一进去就一股胭脂香味,还有各种花香。
宣炡站在门口,朝屋里忙碌的姜濡看了一眼。
紫藤原本也在盯着姜濡做胭脂的动作看,忽然发现宣炡,立马喊道:“王爷。”
姜濡抬头,还真的看到了宣炡。
她搁下手里的东西,又去擦了擦手,过来行礼:“王爷。”
又笑着问:“王爷忙完了?”
宣炡淡淡道:“本王是忙完了,但看你好像没忙完。”
姜濡立马上前搂住他的胳膊:“王爷来了,妾还忙什么呀,王爷,晚上留宿吧,妾好久没伺候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