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生土，一个极其陌生的词汇。
李火元根本未曾有所听闻。
这与山民有什么关系？
韩跑跑抖落自己的学识：“天衍生土，就是新生之地，鬼巫山每隔年都会有一块新生之地，每块地都有山寨那么大。”
每隔年就有天衍生土？
李火元摇头，他还是听不明白。
韩跑跑继续解释：“就像原本挨在一起的两座山，过了几年，两座山突然变远了，中间多出来一大片空地，这就是天衍生土，大部分新地是平地，但也有例外，有的是丘陵，有的是峡谷，有的是泥潭，还有的是一座湖……”
李火元瞪大了眼睛，如此形象的比喻，让他顿时了然，不禁诡异的问道：“鬼巫山，自己长出了土地？”
韩跑跑点点头：“不止鬼巫山，各大山川都有这种现象。而天衍生土会诞生一些难以理解的鬼祟，如果坐视不管，会形成凶潮，从天衍生土之中集结，向着人气旺盛的地方行进。”
听到这里，李火元眼神动了动，道：“那就是类似兽潮，会冲击山下的城镇？”
“没错，除妖军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防备凶潮冲击，造成祸端。”
韩跑跑继续说道：“如果天衍生土诞生之地连接着河流，山河司就要规划河运，使其河流风调雨顺，不至于洪水滔天。”
“那和山寨有什么关系？”李火元问到重点。
“关系大了。”
韩跑跑吐气开声，道：“天衍生土被开垦之后，才会处于稳定状态。但想维持这个状态就必须需要有人驻守，山民的作用便是如此。否则新生之地还会变回生土。”
李火元拉了把椅子坐下，喝了口水，安抚自己被一再冲击的认知。
“那就是说，山民都是朝廷安排的人？”李火元分析着。
却不想韩跑跑摇摇头：“算是，也不算是。如果没有人愿意入驻山寨，朝廷会将流放之人丢进去。但大多都是山下的百姓自愿入驻，因为……不用交税。”
李火元了然。
天衍生土相当于和谐社会的“开发区”
只要入驻，便有一系列税收优惠。
对于土地被兼并，没有活路的百姓，无疑是一个好去处。
李火元道：“开垦天衍生地非常麻烦吧？”
“确实很麻烦，最为重要的是少了耕修根本无法进行。”韩跑跑继续道：“但修炼耕修之人少之又少，完全比不上商修来钱快，还辛苦。”
耕修！
李火元记得，白天还有个小胡子耕修要打劫自己呢。
“不过，这与我们无关。”韩跑跑相当轻松的说道：“如果让我们碰上天衍生土，趁着还未形成凶潮之时，便是一座宝库。只是可遇不可求啊。”
李火元倒是点点头认可。
一个年，时间不固定才会诞生的天衍生土，想要精准在鬼巫山之内找到此地，难度不亚于旧岁粮了。
“我也识字，能不能进入祛秽司的书库去看看？”
李火元问着。
他的短板就是见识太少。
韩跑跑这种货色在书库厮混一段时间，见识都比自己深厚，实在令人不爽。
学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而韩跑跑摇摇头：“除非你愿意体内有蛊虫，否则还是别想了。还不如辅助我做出功绩，你需要了解什么，我权限越高，你知道的越多。”
李火元白了一眼：“明日我们就出发，助你打个开门红。”
韩跑跑心情无比的激荡、畅快，充满了希冀，搂着他：“这就对了，咱们也算生死共难的兄弟。我在祛秽司混起来了，和你被植入蛊虫差不多。”
“等咱们将该利用的资源都收割一遍，再想办法获得旧岁粮，届时天地任游，岂不是快哉？”
李火元抽抽鼻子。
说的容易。
完全脱离大业皇朝的掌控，也意味着和朝廷为敌。
朝廷肯吃这个哑巴亏？
不过，未来之事太过遥远，先把眼前的事情做了再说。
……
次日。
晨曦还未到来，开元县城内的公鸡还未打鸣。
韩跑跑接到消息，将还在沉睡的李火元摇醒。
“怎么，还要我陪你上茅房？”
李火元带着几分起床气，揉着眼睛，压着火气，有些不爽的叫嚷着。
刚刚的美梦被打断，真心让人懊恼。
那可是十多个莺莺燕燕的美女环绕啊。
韩跑跑快人快语：“灵兵锻造进度比我想象的快，武震坤传来消息，需要用兵主的新鲜血液给灵器塑性。”
李火元顿时清醒过来，当即点点头，他知道灵兵锻造中有这么一个过程，在铸造中洒上兵主的鲜血，塑造灵兵的“性”。
此法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认主，没这个说法。
灵塑兵器有灵，既然是灵，那就有性，脾性爆裂者用爆裂兵，柔情者用柔情兵。
性情相合，用起来自然如臂指使。
若是性情不合，倒也无碍，不影响兵器质量，只是使用招式之际，没那么顺手。
在铸造中加入兵主血，便能两性相仿，今后兵主没有发生重大变故，性情大变，便始终是两性相合的效果。
李火元简单穿上衣褂，匆匆赶往锻造室。
灵塑兵器终于要初步现世，李火元实在是心潮澎湃，激动难耐。
锻造室中一派静悄悄，此时的武震坤一看就是忙活一晚上的状态，双眼爬满血丝，正站在大红炉前观望，转身在一张红木桌上刻画着什么。
凑近一看，是一张灰褐色的薄皮革。
他用蘸墨笔在上面画满玄之又玄的纹路，李火元和韩跑跑静静地站在一旁，控制住呼吸，没有打扰。
伴随着最后一笔勾勒完成，整张皮革绽放银芒，随后纹路隐没不见。
武震坤抹去额头上的汗液，解释道：“这是影兽皮，生活在物质与阴影中间的一种生物，抗性极高，等下你的长枪塑形就看它。”
李火元不明白为什么塑形要靠一张皮革，但他只是点头没有出声。
“其实最难的步骤就是黄金骨头碾成碎末。”武震坤端起茶水，灌了几口：“着实让老夫耗了九牛吃掉二虎之力。”
李火元很想提醒武震坤话说反了。
但忽然觉得，九牛吃掉二虎，比九牛二虎之力更具冲击力，便止口未说话。
“如果不是我急需旧岁粮，就是你们两个甘愿成为我的死士，这活我都不接。实在是太累。”武震坤抱怨着、
李火元鼓起勇气，小声问了一句：“武大人，您这是要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