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僵硬的砗磲。
即便是难啃的骨头，李火元也不会放弃。
里面可是有值钱的东西啊！
李火元作势抽出无相黄金长枪，脊柱抖擞，对准砗磲来上一枪。
洪流涌动，枪刃撕扯出白龙，狠狠撞击在砗磲壳上。
咔！
砗磲诺大的外壳上，崩出一个指甲盖大的碎片，顺着水流飘散。
“嘶！”
这硬度……
李火元瞪大眼睛，觉得有点离谱了。
整个砗磲壳厚度以尺计，他一点一点崩得崩到猴年马月？
他来到砗磲前，对准中间的缝隙，浑身肌肉寸寸紧绷，跨步间再来上一枪。
水流狂舞。
铮！
无相黄金长枪进去了，但没完全进去。
李火元来到砗磲前，整个枪刃部分进去一尺左右，随即卡在里面。
他不敢撬，生怕把枪头给撬断。
灵塑武器虽然拥有自我恢复功能，但那都是小裂口，小裂纹，不包括完全断裂。
一旦断裂，就需要相应材料来弥补损失。
而大招这把长枪的材料，可是无相红魔的骨头，不可再生之物。
真棘手。
李火元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对珍馐打不开壳子也太折磨。
李火元围着转了几圈。
摸着下巴思索着。
这个砗磲看着体型骇人，但李火元完全可以扛得住，将其拖走。
带回祛秽司，让熊冶试一试？
这家伙力量可是大的出奇。
或者段长空，说不定乱法有招制服这玩意。
李火元觉得自己好像有路径依赖。
随机他否决摇摇头，不行，不能凡事都靠别人，再想想办法。
就在此时。
不知是他幻听，还是周围有人。
李火元恍惚中，好像“哼”的一声。
这声音充满鄙视和不削。
是那种带有居高临下的轻蔑。
就像一个普通百姓挑衅修士，修士表露出来的态度姿态。
李火元扭着脖子，来回观望白天。
此时大日高悬。
阳光穿透水面，斜射水下，周围一片明亮。
不单单没看到任何人影，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也没有任何两条腿的生物。
“真是怪了！刚刚谁在说话？”李火元暗自狐疑着。
直到他将目光放在砗磲上。·
眼睛微微睁大，似是非常意外。
周围没人，还有人说话，排除一切答案，剩下最不可能，不可思议的答案就是真相！
难道……这玩意还会说话？
半晌。
他靠在砗磲的外壳上，伸手拍了拍，手指划过整片水域。
“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话，我这个人不喜欢吹嘘和自我夸大，实话实说吧，这一片水泽，无论是冷水河还是鬼泽，亦或广袤的水泽，我便是这里的主宰。”
“出门在外，也认识两个厉害好哥哥，他们可不想我这般好脾气，软无力，毫不客气的说一拳就可以把你的壳给打烂。”
“你要是听话，就乖乖张开嘴。否则我就让人打烂你的壳，吃你的肉。”
话音刚落，李火元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这玩意像是木头桩，又没有像骚狐狸两姐妹般开灵智，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居然试图和一个贝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自己真是疯了。
这个玩意属实除了硬什么都没有。
然而，下一刻。
如同惊雷般声音在李火元脑海中响起。
“如此小儿喜善吹牛，略通水性即自诩为水泽主宰，吾岂不早就受人供奉乎？”
李火元瞪大眼。
“你能说话？”
砗磲猛颤。
“汝能闻吾言乎？”
“你丫原来真能说话？！”
李火元猛力拍打砗磲的外壳，敲得邦邦作响，带起的水流搅得水草乱舞。
至今为止，李火元遇到的妖邪鬼物，只有骚狐狸和鬼新娘能对话，沟通交流与常人无异。
当然，在鬼巫山守着摊位之时，也有其他妖祟也能沟通，但没办过事。
而在水下，这还是李火元头一遭遇到会说话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砗磲竟然有说话的本事？
当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大眼了！
可砗磲就那两句话，随即陷入死寂，不管李火元如何问都不再开口。
“喂，别装死！”
李火元在地上找块石头，哐哐哐猛砸砗磲外壳。
伤害一点没有，可砸出来的声音和震动非常巨大。
敲上半晌，砗磲仍没动静。
李火元扔掉手上碎石。
“你能说话我就告诉你，我认识的两个好哥那都是三流强者，轻而易举就能砸烂你的壳！”
反正吹牛逼不花钱。
“哼，三流强者？一流亦不能启我壳！”
呦呵！
怪能耐的。
李火元不知道砗磲有没有在吹牛，但就砗磲外壳的坚硬，真有那么一点点可信度。
但说一流对其无可奈何，李火元99℅是不信的。
“你不怕修士是吧，难道不怕震？不怕震，难道不怕火烤？我是打不开你，把你搬到岸上去，搭个篝火堆用火烤总行吧？”
“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烧一阵我浇一次凉水，浇一次凉水我就接着烧。知道这是什么法子不？开山破石的法子！”
“靠这法子，几千丈的山普通人都能给他铲平喽，我给你上点强度，什么灵火，浇上冰水……”
“先烧上你二三十年，反正有的是时间。”
砗磲再度猛震。
“无耻之尤！”
“你说我无耻，岂不证明我法子有用？”
李火元哈哈大笑。
人还能让尿憋住？
别看砗磲就不到十米，估计比很多几十米的妖兽都要来得沉。
真想打开，只有一个搬运上的困难。
笑完，李火元靠在砗磲上，揽着大贝壳：“你有灵智，那就可以交流，咱们不必打生打死。你想，我真要那么干，就不会和你说出来，是不是？”
砗磲沉默。
火烤手段卑鄙无耻，可它依旧有底气。
砗磲一族不善移动，可有天赋能力，能使得重量倍增，更能与大地休戚相连，它既是大地，大地既是它。
想要搬运，就得方圆大地都能搬起。
人族当中的修士想把它搬出去，
难！
“死鸭子嘴硬啊。”
李火元晃着脑袋，四根手指波浪起伏，敲击着砗磲的外壳。
“其实，不止是两个三流好哥哥，我还认识一个禅师，也就是和尚，信奉佛教的人，据说，佛教它有七宝：金、银、琥珀、珊瑚、琉璃、玛瑙……”
李火元伸出手指头挨个的数，数一个就放下一根手指头，数到第六个，他卡顿住。
“咦，最后一个是什么来着，和尚们最喜欢把那东西做成珠子，辟邪保平安，好像叫什么砗……”
砗磲绷不住了。
“尔曹究竟欲何为？”
“哈哈，简单，就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什么能说话？还是说的古文。”
按理说古文除去书面语可能用，日常用得可不多，多费劲，脑子里要绕两个弯。
不料砗磲不答反问。
“汝何以能闻吾言？”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
李火元敲了敲砗磲的壳，让它摆清楚自己位置。
砗磲语塞，它比李火元自己都困惑，思索一番才组织好措辞。
“水兽既达所谓水妖境，能以意念互通，吾与汝意念不通，何以能闻吾言？”
李火元恍然，这么说还真是自己的问题？能直接窃取加密通话？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可能是水泽眷顾带来的隐藏能力了。
要知道，山上妖兽能听见人类语言，可以开智模仿学习，但水下的水妖不一样。
哪有人在水下说话的？
根本说不出声啊！
所以，水妖之间就产生自己的意念沟通体系。
只是李火元在水泽眷顾之下，切了水妖交流“频道”
“那你为什么要说古话？”李火元不解的问着。
“吾生千载，皆以此道！”
砗磲几乎抓狂，它活了一千年了，都是这么说话的。
什么古了今了，一直如此。
“一千年？”
李火元吃一惊，他知道砗磲长寿，个别能活数百年，没想到眼前这个大家伙居然有一千年！
这就是物种的优势了，修士修炼也会增加寿命，可有的物种天生就是长寿。
李火元双目放光。
“活那么久，那你岂不是知道很多秘辛？知不知道水泽之地有什么宝物？知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千万年的宝植？”
砗磲：“……”
“吾不善动迁，所知……甚少。”
“原来是个没用的老东西。”
砗磲：“……”
要是它能快速移动，早就逃跑了，哪至于留在这受小儿欺凌。
真想把这人夹死。
可恨祖先没有给它一双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