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牛奋那一脸霸道怪嚣的模样,我是真想骂娘,可考虑到屁股实在是再扛不住受煎熬了,只得用点烟的方式掩饰尴尬。
“你咋说?”
见我没有再吭声,牛奋不耐烦的又喊了一嗓子。
“这不考虑着呢,着啥急。”
我嘬了口烟嘴搪塞。
平常我无往不利的口才和急智此刻完全派不上一点用途,因为我面前这小子根本不正常,既不会以常人的思维想问题,也听不懂我任何忽悠。
“磨叽,啥时候能考虑好!”
牛奋虎着脸骂咧,说话过程中他朝我的方向径直走了两步。
“你干啥?”
我本能的向后倒退,没办法这逼崽子带给我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还挺结实。”
哪知道牛奋一屁股坐在燕叔之前的单人小床上抻了两下,貌似很满意。
“那啥老弟,我多嘴问一句哈,你因为啥必须搁这儿看门啊?”
估计是看我有点无计可施,光哥及时打了句圆场。
“为了挣钱啊,俺到城里来的目的就是想挣钱,之前俺爹说大牛哥在城里当老板,让俺过来多学习,俺是来学怎么当老板的,不是为了出苦力扛钢筋,非想干苦力活儿,那俺还不如继续在老家种地呢,他这活儿多轻松啊,往这儿一坐,就来钱了!”
牛奋撇撇嘴,伸手指向我,满脸的不乐意。
那架势就好像是在埋怨他沦落到当力工全是因为我们似得。
“他这活儿其实也不好干,况且他也是个打工的,这事儿不得跟老板商量嘛”
光哥讪笑着解释。
“那我不管,我反正是要干,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就动手了昂!”
不等光哥话说完,牛奋已经举起沙包大小的拳头。
“擦,这不纯纯滚刀肉嘛。”
光哥顿时被噎住了,咳嗽半晌才无奈的看向我。
“你说!”
牛奋完全没有理会,直接瞪着眼珠子看向我怒喝:“到底行不行?”
“行,你说行就行!这屋子是你的了,你想怎么住怎么住,但是”
我苦笑着缩了缩脖颈。
“哈哈哈,你这人够意思。”
牛奋瞬间哈哈大笑。
“你先搁这儿适应环境吧,有啥事我再找你。”
我也知道跟这货实在讲不通什么道理,只得应付差事的摆摆手,随即拉起光哥和徐七千逃也似的离开门岗室。
“大哥,你还真让他代替燕叔”
出门后,徐七千气鼓鼓的嘟囔。
“我多大个脑袋,能随便决定这样的事情,先安抚着他,完事再找赵九牛商量商量,最后拍板定案的是付彪,我可不跟他们扯了。”
我翻了翻白眼球哼声。
正如光哥说的那样,这牛奋就是个纯滚刀肉,听不懂人话,也讲不通道理,除了拖字诀别的办法都不好使。
“这特么哪来的山炮,瞅着没多胖,俩胳膊上尽肌肉,刚才你就算不拦着我,我感觉也够呛能弄得过他。”
光哥搓了搓自己光溜溜的大脑袋出声。
“樊龙,刚才马毕打电话说,他今天不回来了,让咱们不用等他,他也保证绝对不会闯祸,他说想陪晓芳回趟老家,没意外的话可能两到三天左右。”
我们正说话时候,安澜攥着手机走了过来。
“草了,这犊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心里是一点正事儿没有。”
我窝火的跺脚骂街。
“你说的不对,眼下对他而言,晓芳可能就是最正经的事情,如果不让他参与、处理,他可能这辈子都过不去那道坎,你们是好朋友对吧?”
安澜摇摇头,神色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
“他是我兄弟!”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实话实说,马毕绝对算得上我这不到二十年来生命中最认可的人之一,可能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他对我真,他愿意和我共同进退。
可能我的想法过于狭隘,但对于一个常年缺爱的人来说,这样的交情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既然是兄弟,你更应该盼望他快乐!让他去做,不论是好是坏。”
安澜挤出一抹微笑。
“嗯。”
我长叹一口气应声。
“好嘞,年轻人的事儿咱也搞不懂,你们自己消化去吧,哥几个先忙着吧,我回店里转悠一圈,今天找了个小装修队简单粉刷、收拾一下。”
光哥拍了拍我后背,掏出车钥匙走向自己的白色“捷达”小车。
“哥”
我轻声呼唤一嗓子。
“咋地?”
光哥满脸不解的转过来脑袋。
“谢谢!”
我由衷感激。
这段时间,光哥没少替我们处理各种各样的破事,不论他出于怎样的目的,但我们确确实实减少了很多麻烦。
“擦,多大点叽霸事儿,给我整的一激灵,多关注着点人工湖清理的项目,别特么咱们噼里啪啦投资一大堆,最后鸡毛好处没捞到。”
光哥扬了扬手臂,笑骂着拽开驾驶位的车门。
“喂,臭看门的!”
几分钟后,牛奋从保安室里大马金刀的走了出来,也不知道这货从哪翻出来一顶保安的灰色大盖帽,歪歪扭扭的扣在脑袋上,指着我吆喝。
“咋了?”
我皱眉看向对方。
“我一月多少钱啊?”
牛奋双手插兜,趾高气昂的发问。
“我还没跟老板商量呢,以前你这个位置应该是一个月四百多左右吧。”
我想了想后回答。
“那不行,最少八百块!不然我不够花。”
牛奋理直气壮的喝呼。
“干啥啊兄弟,你就算天天嫖娼也用不了那么多,前面那条路一直走三里地左右有个工人村,那有个春风发廊,里头的肉身菩萨包宿还不到五十块钱。”
天津范嫌弃的指了指市场大门口的马路。
“我得回老家盖房子,将来还得娶媳妇,挣得太少了俺爹娘受累,我反正要八百,不够你们给我凑,我钱有用!”
牛奋揪了揪喉结念叨。
“嘿卧槽了,你钱有用?合着我们钱都没用呗,能干就干,不能干”
天津范哼哼唧唧的骂咧。
“不能干我就打到你们让我干为止,听明白没?臭看门的,你听明白没?”
牛奋目标明确的盯着我努嘴。
“谁特么是保安啊?”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拽着个短头瘦脸的精瘦小伙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