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二哥,你说啥玩意儿春风发廊被人点了?”
傍晚时分,我和安澜、郑恩东正在准备晚饭需要的食材,付彪突然火急火燎的找到建材市场给我曝了记猛料。
“可不,不光春风发廊,就连旁边两家旅馆也遭殃、倒血霉了,幸亏当时没什么人,我听过陈四海快气疯了,组织了上百人满工人村的抓贼。”
付彪递给我一根烟,笑容显得贼兮兮的,总感觉带着股幸灾乐祸。
“安安,光哥他们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哆嗦,慌忙转头看向安澜。
“他们到澡堂子洗澡去了,说是下面店搬一天东西太脏了,晚点才回来。”
安澜举起手机笑嘻嘻的回答。
“哦,洗澡去了,那没事了。”
我吐了口烟,恢复笑容。
“怎么滴,身体不舒服啊,看你脸色不太正常啊?”
付彪突兀脑袋前倾,狐疑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量。
“估计是昨晚冻着了,稍微有点感冒。”
我故意抽吸两下鼻子掩饰。
“哦对了,你们最近跟陈四海手底下那伙小孩儿没再起什么摩擦吧?我记得叫什么东来着。”
付彪意味深长的点点脑袋,猛不丁又问。
“没有啊,我们哥几个最近安安生生呆在市场巡逻,偶尔下老城区替光哥收拾收拾货仓。”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没有就好,陈四海不是什么肯吃亏的玩意儿,真基霸让他找到你们的茬,给裤裆里那俩篮子球卖掉都不够。”
付彪清了清嗓子说道。
“明白二哥。”
我陪着笑脸接茬。
“还有个事儿,人工湖清理项目最多下个礼拜开启,该跑的手续我都跑差不多了,你们哥几个最近别乱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上工。”
付彪又给自己续上一根烟,语调缓慢的说道。
“啊?行!”
我迟疑片刻,还是忍住了告诉他已经成立公司的事情。
“咣当!”
闲聊中房门猛然被人粗暴的撞开。
“喂,臭看门的,你准备怎么谢谢小爷啊?”
我和付彪本能的转过去脑袋,竟看到牛奋兴冲冲的闯了进来。
这狗日的也不知道上哪祸害去了,满脸涂满黑漆漆的污渍,身上的破旧迷彩服两条胳膊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眼,整个一难民形象。
“二哥,这是…”
生怕狗篮子满嘴喷粪,说出什么冒犯付彪的话,我赶紧站起来解释。
“牛牛,帮我搬点东西好吗?”
旁边的安澜也顺势一把抓住牛奋的手臂,快速拽出门外。
“二哥,那小子是…”
我低声介绍。
“你的人不需要非让我认识,我既然把保安这块交代给你了,怎么安排?安排谁全是你的责任,我绝对信的过你。”
付彪笑呵呵的摆手。
“关键那家伙…”
我正犯愁怎么把牛奋打发走,继续补充一句。
“我说了,不用跟我介绍这些,你替我把市场的安全问题搞定,完事告诉我开几个人的工资就ok。”
付彪拍了拍我的肩膀头。
“行,我知道了二哥。”
我干咳两下,没有再言语。
“我约了开发区两个领导吃饭,今天有啥事明天聊吧。”
付彪抖落两下宽松的大码西装,将手里攥着的半盒“华子”塞进我口袋,随即哼着小曲离开保安室。
看得出这货心情很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四海受损的原因,但我能感觉的出来,这俩人铁定不对付。
“呼…”
目送付彪驾驶着一台黑色“桑塔纳”绝尘而去,我长长的吐了口浊气。
“咣当!”
“踏踏踏…”
房间门再次被推开,稀稀拉拉的跑进来一大堆事。
“老付走了?”
“没看到我们几个吧?”
光哥走在最前面,徐七千、牛奋、郑恩东和安澜紧随其后。
我发现不止牛奋一身受灾难民的模样,光哥、徐七千同样也差不多造型,仨人全跟烟熏火燎似的,衣服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窟窿眼。
“咋回事啊你们?不是洗澡去了吗?”
我迷惑的挨个扫量几人。
“洗个蛋,小爷把欺负你们的那个破店给烧了,草特么得,真过瘾啊,你是没看见当时那个火焰蹿老高。”
牛奋一边比比划划,一边唾沫横飞的大笑,话说一半,他眼尖的看到付彪刚刚塞我裤兜里的个“华子”烟盒,直接一把抢了过去,自顾自的叼起一根:“这烟俺爹没抽过,拿回去让他尝尝。”
“你们把春风发廊给烧了?”
虽然狗日的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但我还是听明白了,慌忙望向光哥。
“对,一把火给丫点了,狗操的陈四海不是仗着自己人多钱厚牛逼吗,我让他好好感受一把什么叫匹夫的愤怒,不止那家鸡店,我还打听到他在工人村南头有间典当行,这两天踩踩点,继续让他火。”
光哥咬着嘴皮冷笑。
“不是哥…”
我震惊到难以相信。
“要么别得罪,要么得罪死,今天这事儿陈四海跟咱们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他确实招惹不起安禁,但拿捏咱们有的是办法。”
光哥点上一根烟,皮笑肉不笑道:“我相信安禁说的,李涛大概率不会轻易招惹咱们,但他陈四海不是李涛,也不一定听李涛的,很大概率可能阴奉阳违。”
“没错,陈四海是小人,睚眦必报是本性,他对上我哥肯定有多远跑多远,但欺凌比自己弱小的存在绝对凶狠如狼。”
安澜也插了一嘴,随即指了指牛奋道:“是我请求牛牛帮忙的,他们走的时候,我专门交代牛牛动手打几个发廊的看场子青年。”
“我打了啊,四五个王八蛋想跟我比划,我一拳擂倒一个,还把其中一个狗养的家伙大门牙给怼下来了。”
牛奋老实巴交的点点脑袋。
“奋哥确实猛,那帮人完全近不了身。”
徐七千巴结似的掏出打火机,替牛奋点燃一直咬在嘴边的香烟。
“嗯,这犊子挺厉害,感觉不输老郑。”
光哥搂着郑恩东的肩膀接茬。
“刚才付彪跟我说的就是这事儿。”
我叹了口气苦笑。
“老狐狸是故意的,我估计他应该全猜出来了,找你既是提醒,也是警告,说白了就是威胁你好好听话,不然他肯定把这事儿告诉陈四海。”
光哥低头思考一下,哼了一声。
“握草,不能吧?咱们不是都戴帽子和口罩了吗?而且我和光哥没露面,全程都是奋哥在操作啊。”
徐七千横眉说道。
“你们以为陈四海心里没数吗?他比谁都门清,狗日的大张旗鼓的满工人村抓人,其实是变着花样给咱展示自己实力呢,他想用这种方式吓唬住咱,怕咱们再打他其他产业的主意,但他又担心传出去太丢人,这才搞的满城风雨。”
光哥淡定的弹了弹烟灰。
“那不对啊哥,既然陈四海猜出是咱们搞的,为啥不直接来市场抓人啊?”
徐七千迷惑的又问。
“他直接找过来,不等于是在跟付彪宣战么?况且刚被安禁教训完,他本心里也确实不乐意再招惹咱们,所以只要付彪不主动戳破那层窗户纸,两人可以一直相安无事,但假如有一天付彪给陈四海递出去消息,这一仗就不打不行了,这俩老逼梆子一个比一个鬼心眼多。”
光哥伸了个懒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