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钟。
足下情缘,我这段时间一直“霸占”的房间里。
瞅着铺了满满一床的各类行车证、购车的大绿本,光哥、老毕、郑恩东、徐七千、安澜和晓芳全都眼神狂热。
不知道是这批淘汰车本来就不太值钱,还是为了迎合彭飞那个狗渣,崔勇定的价位都低到让人不敢相信,总共48辆车,价钱超过三万以上的屈指可数,大部分都在一两万之间。
“哥,弟兄们里头就数你最懂车了,要不先提前留出来两台以后咱自己使,你不老早就说想把捷达子换了,趁着这次机会。”
我强忍哈哈大笑的冲动,望向光哥。
“留一台吧,我那破车还能再开几年,目前刚起步,用钱的地方多了去,还不到讲面子的时候。”
光哥低头琢磨几秒后回应。
“我想留一台奥迪,李涛不就开个奥迪嘛,多叽霸霸气。”
老毕搓了搓双手接茬。
“还是留辆越野更合适,以后上山下河到哪都能用得上。”
郑恩东也随即说道。
“你觉得呢?”
光哥微笑着看向我。
“只能留一辆么?”
我吸溜两下鼻子,盘算良久后,挨个扫视哥几个道:“如果只能留一个,我建议咱们在这几辆车里选择,咱家人多,往后也只可能越来越多,出去半点啥事这车最合适不过。”
说着话,我拿出几本行车证。
“啥玩意儿啊?松花江?金杯?还有天津大发?全叽霸破面包子啊,这特么开出去多跌份儿呐。”
老毕心急的一把抢了过去,翻看几页后,满眼嫌弃的又丢在床上。
“你有什么面子?又跌什么份儿?满崇市认识你的有几个?”
我刚要说话,光哥先一步提出质问。
“我意思是咳咳咳”
老毕被怼的哑口无言,旁边的晓芳也赶忙扯了扯他的胳膊摇头。
“就这台金杯吧,之前我车坏了时候送修理厂,正好这车在做保养,我跟修车师傅闲聊过几句,这车的质量杠杠的,而且成色相当棒。”
光哥拿起一本行车证开腔。
“行!”
“光哥的眼光信得过。”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全都点头认同。
“手续全都收拾好,这可特么是咱的命,不对!咱几个的命加一块都够呛值那么多钱。”
光哥抽了口气,不放心的朝我叮嘱。
“放心吧哥,就算我丢了,这些玩意儿也不会少一页。”
我立马将所有手续全都塞进了“公文包”里。
“行,没啥事我先回去了,这两天晚上太冷,老娘总是半夜胃疼,我得回去给她准备几个暖水袋。”
光哥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送送你去。”
我把床板掀起来,将收拾好的公文包放了进去。
“总共就特么两步道,咱俩瞎逼客气啥。”
光哥歪头笑骂一句。
“我正好烟抽没了,咋也得买一包,顺道而已。”
我眨巴眨巴眼睛暗示。
“擦得,你啊一天天得”
光哥秒懂我的意思,随即揽住我的肩膀一块出门。
下楼后,光哥没有着急上车,我俩一块步行了十几米远后,他递给我一支烟,随即白楞一眼笑道:“啥国家机密啊,非得背着那么几头跟我悄悄说。”
“你觉得李安俊这小子咋样?”
我吸了口烟发问。
“马马虎虎吧,家庭条件虽然很好但是不装不狂,脑子算不上太活泛不过也基本够用,唯一就是胆子太小了,不论今晚在水晶宫吃饭那个什么胡根中途来闹事,还是后来搁酒店大门口你跟大东吵吵,我都有在观察他,他不会往前冲,反而特别喜欢往后缩。”
光哥昂头,眼珠子上翻思考片刻后,又道:“怎么?想拉他入伙?”
“有想法。”
我如实点点脑袋。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感觉李安俊人品没问题,性格方面也还过得去。
“那你最好还是把这想法彻底湮灭吧,他跟你,跟楼上那群都不一样,人家什么家庭?跟着你走灰道,你信不信他老子要是知道了第一个活劈了你,想要跟他和他老子保持一个长期友好的关系,你非但不能把他拉下水,还必须得想辙逼他上岸,只有那样,他们爷俩才会念你的好。”
光哥翻了翻白眼出声。
“啊?”
我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条路,这碗饭不是谁都能走,谁都能端的,混得好家财万贯,混不好双手抱头靠墙站,现在那小子之所以黏着咱们、靠近咱们只是图新鲜、图刺激,可他早晚会长大、会成熟,到那时候他后悔了,得特么打心里把你我祖宗十八代全撅一遍,可你要是想法说服他按照他家里给铺好的路走,不光能收获一个真心实意的弟弟,名好点指不定能为大家伙下半辈子谋座好靠山。”
光哥不厌其烦的跟我解释其中的缘由。
也对,我坚信他老子绝对不希望自己儿子变成彭飞那个屌样子,即便是彭海涛估计也不想有彭飞那样的儿子,只是血缘关系没办法罢了。
“想明白了,想明白就往这头努努力,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交际网,不是所有兄弟都必须天天泡在一块吃吃喝喝。”
光哥拍了拍我后背努嘴。
“确实。”
我重重点头。
“另外,那些车的手续千万要保护好,那可是咱们这帮人以龙腾为单位的第一笔买卖,开门能不能红,就看这一单!”
光哥再次叮咛嘱咐。
“哥,你是不是有啥预感啊?”
看他反复提醒,我不由好奇的询问。
“我会预感个六饼,今晚上咱们让崔勇栽了那么大的跟头,他能不像彭飞那杂碎告状吗?以彭飞的操行,你感觉他真能让咱们心想事成的发这笔横财?我不是他,也没办法带入他,不知道狗日的会琢磨出什么阴招,但我猜他绝对不可能消停。”
光哥压低声音道:“不过不管他出什么招,咱只要静等就ok,反正手续已经全部捏在咱手里了,基本上木已成舟。”
“行,我知道了哥。”
我点点脑袋应承。
不多会儿回到“足下情缘”,我陡然发现哥几个居然全在外面的小厅里吹牛、打扑克。
而原本属于我们休息的房间都紧紧的闭上房门,隐约还可以听到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啥情况?”
我指了指我那间屋子看向老毕。
“来了几个客人。”
老毕耷拉眼皮,甩出去两张扑克:“一对a!”
“操了,不知道我屋里有重要东西吗。”
我一听立马火急火燎的拔腿。
“慌个叽霸,爷是那么没心眼的人嘛,早就拿出来了。”
老毕撇撇嘴,随即从屁股底下抽出“公文包”摔在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