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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掀翻棋盘

    丢下一句狠话后,我随手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呼”

    我咬着烟嘴猛嘬两口,以此缓解心底的愤怒。

    “咳!咳咳”

    旁边提溜着瓶底子衣领的牛奋面朝我干咳两声。

    “咋地啦?”

    我不耐烦的看向她。

    这损犊子属于蔫坏蔫坏的类型,搁旁人面前装得好像倍儿憨厚,没什么心眼子,实际上花花肠子一点都不少,不过他的坏更趋于小孩子似的恶作剧。

    “还丢吗?”

    牛奋扯动瓶底子衣领,朝台阶方向努努嘴。

    “别别丢了,我这小身子骨真真受不住了”

    瓶底子吓得抖了个机灵,忙不迭摇头晃脑的求饶。

    “你也歇会儿抽袋烟吧。”

    我直接将烟盒连同打火机一并抛给牛奋。

    “不错不错,有眼力劲儿昂。”

    牛奋叼起一根烟,贼兮兮的朝我咧嘴。

    “滚出去抽!晒脸!”

    我手指消防通道的铁皮门吆喝。

    “滚就滚,下回别想再喊小爷帮忙”

    牛奋嘟着嘴气哄哄的摔门而出。

    “我兄弟被彭飞抓了,他的条件是让我拿田强的小命交换,你给我分析分析。”

    待牛奋离去,我迅速插上门销子,防止有人突然闯入,听到我俩的对话。

    整田强事小,可要传出去可就事大了,这种玩意儿但凡由旁人的嘴巴传进田强的耳中,那我们这辈子估计都别想再和好如初。

    “方便具体说说么?”

    瓶底子抽动两下鼻子接茬,因为眼镜被干飞,他现在看东西只能眯缝起眼睛。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我又抽了口烟,将我和彭飞对话的全过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也就是说你俩的约定顶多算口头协议,甭管是他应允会放掉你兄弟,还是事成以后的五十万,根本不具备任何约束力,对么?”

    听到我的话,瓶底子直不楞登的昂起脑袋。

    刹那间,他又恢复成平常那副指点江山的高人模样,只不过脸上的血污和乌青看起来有点搞笑。

    “对!”

    我重重点头,他说出了我心里同样的担忧。

    “没有约束力的交易说白了就是废话,完全没必要当成真的听。”

    瓶底子摸了摸眼角的淤青,眼珠子微微转动道:“你凭自己感觉,就算按照彭飞的要求去做,他放你兄弟的几率有多大?”

    “很低,但我又觉得他没必要把我的人整死吧?”

    我实话实说。

    “不是很低,是压根没可能,不整死也有很多方法让人消失啊,晋西省的黑煤窑多了去,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扔,这辈子估计你跟你的兄弟没机会再见面,你要明白,你跟彭飞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他现在之所以有恃无恐只是因为他老子如日中天,可人不悔永远辉煌,有朝一日他爹走了下坡路,你和你的兄弟们能让他好过吗?所以他从一开始把人抓走,就没打算把给送回来。”

    瓶底子舔舐两下嘴唇上的干皮,继续道:“我不是因为跟他们父子的仇恨危言耸听。”

    “那现在这情况应该咋办?距离他晚上跟我约定的时间就差一个来小时了,我到底要不要约出来田强?”

    我叹了口气发问。

    “约啊,必须得约!你如果不照做,你兄弟今晚铁定不会好受,我估摸着他那么着急让你除掉田强,保不齐是田强查到了什么事关他们父子的重要罪证,约出来田强以后,你可以这样”

    瓶底子凑到我耳边,声音压的极低的呢喃。

    “能行不?”

    听到他的建议,我有些质疑的反问。

    “能不能行得看你的表演力,还得看他对马毕的感情,以及自己那份职业的热忱程度,我听安澜说过,田强和马毕算得上老交情,按道理会配合的。”

    瓶底子微微扬起嘴角。

    “那剩下的事呢?或者说今晚之后呢?”

    我抓了抓脑袋又问。

    “解决麻烦最简单的手段就是给对方制造一个更大的麻烦,当对手解决那个麻烦成本过高时,就会被迫甚至去反过头求着你和解,向你妥协,麻烦这玩意儿从来都不是靠讲道理或者委曲求全处理的,委屈求不来全,只有实力才会获得对手的尊重和畏惧,我负责想办法给他们制造更大的麻烦,你负责让今晚跟田强的会面看起来更合理,至少不能被任何人瞧出来端倪。”

    瓶底子挺直腰板开腔。

    “行是行,但不知道为啥我心里特别没底。”

    我半推半就的苦笑。

    “没底只是因为你很清楚己方的硬实力照彭家差太多罢了。”

    瓶底子眯着眼睛看向我道:“樊龙啊,在规则内跟彭家父子下棋,你没有丁点胜算,因为规矩是他们制定的,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规则,你现在要做的是跳出规则,把棋盘给丫挺掀了,彭家爷俩为什么张狂,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稳坐那盘棋的擂主,冷不丁跳出个敢直接掀桌子的选手不说令他们胆寒,但起码得琢磨很久,而他们愣神的功夫,就是咱绝地反击的时刻!”

    “咱?”

    我若有所思的来回打量他。

    “是的,在对付彭家父子这件事情上,我跟你是咱!不过也仅限于这件事。”

    瓶底子态度认真的回应。

    “我先安排去了,你给自己整利索再出去,我不想别人知道你被老子削过。”

    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我转身就准备离开。

    “诶”

    瓶底子一边揉搓侧腰,一边扶着楼梯下台阶,看架势是打算捡起自己刚刚被打飞的眼镜框子。

    “小七他爸的死,真得跟你没关?”

    我猛然又回头问道。

    “嗯?”

    瓶底子愣了差不多四五秒后,莫名其妙咧嘴笑了:“有关也好无关也罢,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产生过类似的想法吗?换句话说,你当初收留徐七千,不正是看中他身上亡命徒的气质吗?而他那股子劲儿迟迟没有被激发出来,说白了不就是因为他爸在羁绊吗?现在人没了,而且还跟彭飞、刘东挂钩,对你也好,对他本人也罢,不都是件好事吗?”

    “你放屁,我没你那么阴暗,我稀罕小七,只是因为他对我胃口,我拿他当弟弟,当亲哥们看待。”

    我不由脱口大骂。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高考时刻理科成绩远甩同期考生一大截?今天再免费给你科普一个知识吧,通常理科好的人逻辑性一般都很强,我已经够配合了,也说了你想要的话,锁死我的证据被你捏的严严实实,如果再没完没了可就没劲了啊。”

    瓶底子捡起满是裂痕的眼镜重新戴上,随即看向我裤子口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