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毫无所获的彭飞带着刘东灰溜溜的离去。
我杵在走廊里连续抽了两根烟,确定周围没有任何眼睛后,才蹑手蹑脚的推开我隔壁的病房门。
“咋样,有什么收获没?”
刚合上房门,我立即着急忙慌的看向坐在病床边的瓶底子。
“喏”
瓶底子抓起一个黑色公文包底朝下晃动几下。
除了一串钥匙,外加几张堆叠的报纸,也就十多块的零钱。
包的侧面赫然正是警察独有的“警徽”标志,正是田强被我顺走的包。
回医院之前,我按照跟瓶底子的约定,提前将包藏到了医院门前的花池子里,而整场都躲在暗处瓶底子会悄咪咪的取走。
“就这点玩意儿?”
我诧异的皱紧眉头。
在面馆时候,我明明记得田强满目焦急的不停强调包里有非常重要的证据。
“嗯。”
瓶底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道:“田强比你我预想的都要聪明和鸡贼,我猜你给他打电话时候,他可能就猜到了什么,而且他很信任你,不然不会配合着参与这场演出。”
“刚刚彭飞在电梯门口堵我来着。”
我搓了搓满是干皮的腮帮子出声。
“我回来时候就看到他了。”
瓶底子指了指不远处床头柜上的绒线帽子和口罩,轻飘飘道:“我从他跟前走过,他压根一点疑心都没起。”
“那咱今晚这场演出算是成功还是失败了?”
我一屁股坐在另一张病床上,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
“容我思索一下。”
瓶底子摘下眼镜框,表情疲惫的轻轻揉搓太阳穴。
时间回到一个多小时之前,在敲定好跟田强见面后,我和瓶底子就展开了计划。
拿脚指头想都知道彭飞要我约出来田强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搞掉他。
而至于怎么搞,用什么方式搞,那鳖孙打死都肯定不会跟我透漏,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田强没了,我也别想好,要么是被插上谋害田强的罪名,要么就是被捎带手一块给解决。
为了防止田强遭受意外和我陷入无尽的黑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在彭飞实施之前先一步制造混乱,故此才有了面馆那两群人互相斗殴的一幕。
而对于彭飞可能会使的阴招,我也算是防范到了极致,不论是先一步到面馆点菜,还是菜上来之前我拦下要喝水的田强。
“算是成功了一小步吧,最起码现在的彭飞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不敢保证他会把你两个兄弟都放回来,但天亮之前最起码能有一个人脱困,之后我琢磨着他应该会以剩下一个人当筹码,跟你交换田强的公文包。”
差不多半分钟左右,瓶底子抓起公文包“啪啪”拍了两下出声。
“关键这包里狗叽霸没有啊,咱拿什么跟彭飞交换?就算我实话实说,他肯定也不会相信。”
我不解的反问。
“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知道包是空的,始作俑者田强也知道,这就够了。”
瓶底子重新戴上眼镜框轻笑。
“啥意思,说的具体点。”
我丈二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
“哥们,你真得多玩玩益智游戏,开发一下智力了。”
瓶底子举起手中的公文包道:“明知道包里什么都没有,可田强为什么还会多次在面馆里强调里头有重要证物呢?说明他心里也绝对有着属于的计划,第一场是他陪咱们唱大戏,那第二场咱只需要配合他起秧子就够了,估摸着很快他会给你提示,耐心等着即可。”
“真特么绕得慌。”
我吐了口烟雾嘟囔。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田强打算玩敲山震虎的把戏,虎必然是彭飞,那山谁合适呢?”
瓶底子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语。
“你慢慢研究吧,琢磨明白别忘了提前跟我知会一声,我困了回去补觉。”
我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闪人。
“刘东还是李涛,二选一!”
我刚走出去两步,瓶底子猛然出声。
“啥玩意儿二选一?”
我眨巴眨巴眼睛,懵懂的发问。
“今天我透过跟初夏交流,基本能确定李惠案就是彭家所为,准确来说是彭海涛干的。”
瓶底子抿了抿嘴唇皮道:“前段时间彭海涛曾找算命先生卜卦,说是他近期可能有血光之灾,唯一解的方式就是找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冲喜,而这事儿又恰巧被一个搞工程的小老板知晓,那小老板有笔工程恰巧被相关单位给卡住了,迫切需要彭海涛帮忙,才会想方设法的张罗,故此李惠的命运才不幸的被改变。”
“我记得田强说过,李惠是被她什么远房表姐和一个赌徒给忽悠过去的啊。”
我拧着眉梢说道。
“是的,那个赌徒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小老板的亲表弟。”
瓶底子点点脑袋。
“卧槽,你掌握的情况比警察还清楚,咱为啥不直接告诉田强,让他先抓了小老板在捋着线索往前推进呢?”
我惊呼道。
“迟了。”
瓶底子摇了摇脑袋苦笑:“李惠自杀的当天,那个小老板恰巧发生交通事故,救护车还没赶到就已经咽气了,而李惠的表姐和那个赌徒被羁押二十四小时后,因为证据不足被放掉了,离开警局还不到俩小时,李惠的表姐回到出租房也服毒自杀了,死前还写了封遗书,说是心里羞愧难当,无颜再面对老家的亲戚们。”
“不是还有个赌徒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特么羞愧难当服毒自杀,一个能把自己亲表妹推向虎口的人渣,又如此可能有羞耻心,八成是被人整没了。
“消失了,人间蒸发了!属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
瓶底子耸了耸肩膀头道:“初夏之所以能查出这些是那赌徒行动当天曾跟他一个关系不错牌搭子聊过几句。”
“既然有人了解真相,咱为啥不赶紧联系田强”
“别想了,首先这事儿没有任何证据,就连直接参与的俩人都一死一消失,走司法程序不是靠嘴巴的,况且你要是那位牌搭子的话,会冒着自己被干死的风险站出来吗?非亲非故,又没任何好处,初夏为了撬开对方的口花了不下十多万,让他出庭作证不得再加磅几倍?钱从哪来?最重要的是他就算乐意,也没什么鸟用,没录音没证据,光靠上嘴唇碰下嘴唇昂。”
不等我说完,瓶底子撇撇嘴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