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滚下去!”
很快,大东将我驮到了电梯门口,随后满眼仇视的发出低吼。
“别嚷嚷昂,不然我让你背我下电梯。”
我慢慢悠悠从他身上蹦下来,歪嘴嘲笑。
“你特么”
“嘘,别犟!我有没有这份能耐你不清楚,但李涛心里明镜似得,要是不信的话你再把我背他面前,咱们理论理论?”
没给他发泄的机会,我直接笑呵呵的打断。
“想叽霸美事儿吧。”
大东气呼呼的撇嘴翻白眼。
“哥们,你还得继续练呐,块头不小、个子不低,就是太虚。”
初夏搁旁边气死人不偿命的又补了一刀。
“懒得搭理你们!”
大东冷哼一声,转身打算离去。
“等等”
我故意拖着长音吆喝。
“有屁快放!”
大东咬牙切齿的晃动两下粗重的手臂。
“是不是还差点事儿?我兄弟呢?”
我双手怀抱胸前,似笑非笑的出声。
“他现在应该快被送到医院了,你回去就能看到。”
大东粗声粗气的开口。
“哦,千万别糊弄我哈,不然下次就不是只让你背这么一小段路的事儿了,给我整急眼了,我敢让你老城区扛着我一溜蹿到新城区。”
我捻动手指,“哒哒”打了几记响指。
“小人得志。”
大东鄙夷的上下扫量我几眼,扭头疾步离去。
“切,你大你大,你个傻大粗。”
初夏俏皮的朝对方扮了鬼脸,模样格外的可爱。
“呵呸”
瞥了一眼电梯门口那俩看守小弟,我故意往地毯上啐了口唾沫:“你俩瞅特么啥呢?没点眼力劲儿啊,不知道赶紧按电梯?”
“快快快!”
“痰盂在这儿”
俩人一个赶忙将痰盂递到我脚边,另外一个飞奔向电梯。
片刻后,我和初夏回到车里。
“干啥呀,一副半死不拉活的屌毛样子,找啥玩意儿呢?”
看到瓶底子懒散的趴在方向盘上,侧头往车外来回看,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调侃。
“李涛呢?居然没送你们出门?”
瓶底子皱眉反问。
“没有啊,他连屋子都没出。”
“想啥呢哥们,人家什么段位,真拿他当软柿子捏啦?”
我和初夏异口同声的回答。
“啪!”
瓶底子闻言,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语气懊恼道:“樊龙你是不是没领会我上楼前给你说的意思?”
“明白啊,不害怕、不着急、不要脸,我全都做到了,不信你问初夏。”
我稍有心虚的点点脑袋,手指初夏打掩护。
“你跟我说说整个过程,一个字都不许落下。”
瓶底子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我就哎呀,上去大半个钟头,我哪记得那么清楚,总之钱我们搞到手了,面子也赚的不少,我反正觉得不亏。”
我磕磕巴巴的呢喃几句,接着胡乱摆摆手打岔:“快走吧,抓紧时间找个小卖店整两瓶子汽水喝,我都快渴死了。”
“樊龙,你老实说是不是跟李涛面对面的时候,产生了惧怕心理?”
瓶底子突兀一把掐住我的手腕。
“我怕我有啥可怕的,都是俩眼一张嘴”
我毫不犹豫的否认,说罢就想抽出来胳膊,结果他的手却像是老虎钳一般死死卡住我的腕子,我尝试几次都没有挣脱。
“咋地?要跟我比比手劲儿呐?”
我也瞬间露出愠怒的表情。
“跟我说说当时的具体过程。”
瓶底子的语气莫名变得森冷。
“都说了记不清楚、记不清楚,哪那么多疑问,你特么到底想知道啥呀?”
面对他的一反常态,我又急又燥的低吼。
说老实话,在面对李涛的时候,要说我心里没发虚那纯粹吹牛逼。
人的名、树的影。
打出道以来,关于李涛制霸崇市的故事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篇,真假姑且先放到一边,但实力的悬殊,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人家大手一挥,小弟无数、各路刀枪炮齐聚,而我们呢?
年轻有为也就趁个“年轻”二字,和那样的传奇人物对峙我没当场哆嗦就已经算是心理素质奇佳了。
“四眼仔,龙哥今天没真怂,出来进去全是让那个大傻个子背着的,我可以作证。”
可能是看出来我俩有点僵持,初夏笑嘻嘻的开口。
“我问不是其他人,而是他对李涛时候的态度,真的做到不卑不亢了么?”
瓶底子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
“卑了!也亢了!咋地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怕李涛,很丢人吗?整个崇市拎刀扛棍的痞子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了吧?你问问有多少人敢挺胸抬头的呼喊自己不鸟李涛!”
听到他这话,我莫名其妙就爆了,扯脖咆哮:“我卑我承认,可至少我敢直面他,你倒是挺牛逼的,你咋不敢上去跟他碰碰呢?别说他了,哪次见到彭飞那狗渣你不溜?你搁这儿跟我装什么英雄好汉呢!”
“你承认了?”
瓶底子嘴巴微张,脸颊爬上一抹意外。
“是啊,老子承认!还想叽霸咋地吧?来,你尽管言语,有什么招我都接了。”
我“次啦”一下拽开外套的拉链喊叫。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例外,看来呵呵”
瓶底子怔怔凝视我几秒,接着将车钥匙拔出,放在旁边的扶手箱上,而后打开车门蹦了下去。
“有事说事,你特么啥意思啊?咱都老爷们,能不能别像个姑娘似得动不动就甩脸子?”
见他下车,我也立刻撵了出去。
“没什么可说的了,咱们就到这为止吧。”
瓶底子晃了晃脑袋,语气也恢复成他以往那股很轻的状态。
“不是,我害怕李涛很丢人吗?”
我恼火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不丢人,人之常情,理解太理解了”
瓶底子再次摇头,并且晃动胳膊试图甩开我的薅拽。
尽管厚重的眼镜片遮盖住他的小半张脸,但我仍旧能感觉出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失望。
“咱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你现在整这出搞得好像我犯多大错似得,我有啥不对的你尽管说出来行不?”
我着急冒火的大声质问。
“说什么?第一次较量,你就已经露出了畏惧,以后还敢跟对方抗衡吗?我不是一定要让你做什么,而是想你树立起他不过如此的心理,这样的话,甭管接下来和他斗到什么程度,你起码不会萌生退意,这次碰头,你本该大获全胜,或者说耀武扬威,可却混了个什么结果?连对方亲自送你下楼都没有,知道为啥不?因为搁李涛心里已经给你打上了标签,你不配!”
瓶底子深吸一口气,语调平缓道:“这次你和李涛碰头,其实算不上什么实质比拼,可衍生的后果却极其的微妙,你们双方都会对彼此有个大概的定位,再相遇时,你会畏惧,而他则信心百倍,算了,多说无益,日后发生的一切,会将我刚刚那些预测应证得,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