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瞄了一眼付彪发给李涛的短信,我气的差点没把肺给当场吐出来,没想到这老狗直接玩了一招“釜底抽薪”,把清理人工湖的项目囫囵个甩到了我的脑袋上。
“涛哥,我还没得到准确消息,您等一下,我给付彪去个电话。”
深呼吸几口,我当着李涛面按下拨号键,并且打开了免提功能。
“嘟嘟”
“喂!小龙啊,我有一批货出了点问题,现在我已经出省赶过去了,人工湖清理的项目现在由你全权负责,你现在就是总包了,等完活儿以后直接跟温平、郭阳对接就成,这事儿我刚刚已经跟市里面沟通过了。”
电话接通,还不等我询问任何,付彪已经扯开嗓子甩锅。
“不是二哥,这个全权负责是啥意思?”
我拧着眉头发问。
“全权负责就是现在这个项目归你了,不论是最后结算费用,还是中途发生什么意外,都已经跟我再无瓜葛,你小子运气真好啊,我费劲巴力求了多少人,才揽下来的项目,现在白白便宜你了,好好干哈!”
付彪粗声粗气的回答。
“二哥,那李涛大哥印刷厂的事情”
我目光缓缓扫向对面的李涛。
“李涛大哥可是咱们崇市屈指可数的人物,不论是名声还是人品,如果能给他行个方便你就帮帮忙,哎呀我这头信号不太好,先这样吧,等我回去以后咱们再慢慢聚吧。”
一听我提到了正事,付彪这个狗贼很鸡贼的快速挂断了电话。
“怎么说老弟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樊总了,你们公司好像叫龙龙什么来着”
“龙腾!”
李涛装腔作势的摸了摸鼻梁骨,而我则直接接茬。
“哦对,我记得名字好像挺霸气,那么希望老弟你做事也能够霸气点,抓紧时间让那几个堵在我们废水排污口的老头老太太全撤了吧,实在不行他们的工钱我来支付,那批宣传画册实在是催的太紧,不然我配合你们清理湖道,停工几天也不是不行。”
李涛笑盈盈的望向我。
“涛哥,我”
我很想硬气的直接摇头,但是看到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刚腾起的决绝不知道为啥顷刻间又散掉了。
真的是人的名、树的影。
对方身为一个我还没出道就总能听到各类传说的江湖大佬,即便不刻意跟我甩脸子,我都倍感压力,如果真是对上了,不敢想象自己又会怂到什么程度。
“怎么?不乐意给我这个面子?”
见我磕磕巴巴,李涛的脸上的笑容陡然不见。
“你特么是开粮油门市的啊,张嘴面子闭嘴米的,要不要花生油啊,我奶奶家鲜榨的!”
就在这时,二盼趿拉着他那双开胶了的旅游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是”
李涛迷惑的看向对方。
“少特么搁这儿套近乎,谁是你兄弟啊?我哪小啊,要不要掏出来比比?”
说着话,二盼直接“咔嚓”一下撸动皮带扣。
敢情这家伙的不要脸是选择性的,当初夏面好像挺腼腆,可到了李涛面前,完全收起了他的“偶像包袱”。
“嗯?”
李涛的两撇眉梢直接拧成一团“川”字。
“不用嗯嗯啊啊发出那些怪动静,牛郎店里比你会发音的多了去,而且你这款也不是我稀罕的类型,不就是想知道我谁嘛,我复兴区二盼,有印象没?几个月前你的人到我们那抢拆迁的活儿,是不是我给他们全送医院门口了!”
二盼歪着脑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我知道你搁市里头名声挺大的,可我不在这片发展啊,你奈我何?”
“你哥是故意伤人的那个大盼?”
李涛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对呗,你还是个篮子的时候,哪次跟他干仗你不跑?”
二盼轻飘飘的咧嘴一笑。
“樊总啊,希望我刚才的提议你慎重考虑,都是图个财字,你晚几天干没人会为难,可我要是耽误了进度,你们绑一块也承受不住来自上头的怒火。”
迟疑几秒后,李涛再次将目光投向我。
“考虑个叽霸,你要觉得你牛逼,咱们就兵对兵、将对将的碰一碰,你不号称崇市地下一哥么,看看我们复兴区的弟兄们能不能给你两腿都掰折!”
二盼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接着揽住我的肩膀头往回拽:“多余跟他废话,都特么是扒拉社会这碗饭的,谁该着给谁添面加蒜啊!”
片刻后,李涛驱车离去。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后尾灯,我沉声问向旁边的二盼:“你不怕他啊?”
“他生吃人肉吗?”
二盼冷哼一声道:“龙哥,真拿兄弟我当棒槌了,我奉承你是因为你可能会帮我,就凭那份可能,我就绝对不会跟你把关系闹僵,而他李涛注定不可能跟我当朋友,我还跟客气个叽霸!我哥没进去前,他问他自己算特么哪门哪派的,搁崇市七区十一县,跟谁干仗他不哆嗦,只是赶上前几年大逮捕,那帮真正的狠茬子都进去了,才把他给漏出来,我哥之所以会判那么久,他特么没少找人送黑料。”
“那我如果也帮不了你,你会跟我撕破脸吗?”
我点燃一支烟笑问。
“撕毛线啊,跟李涛比起来,我是光脚的,他是穿鞋的,不到万不得已,他轻易不会跟我翻脸,而咱俩比起来”
二盼拨浪鼓似得晃动几下脑袋。
“我是光脚的么”
我马上接茬。
“错,你还是穿鞋的,不过你穿的是铁鞋,我踩不脏你,但你能给我脚趾头跺骨折了,你敢当警察面整死我,你问问李涛他敢吗?所以龙哥我跟你说,不用叽霸惧怕他,他有人!咱手底下也不差,真要是闹到开火,你看市里面那些领导们会找谁谈话!”
二盼再次摇头。
“得,今天就先干到这吧,我安排几个工人值班巡逻,别哪个喝多的倒霉蛋晚上一脑袋栽进湖里头,咱可又给自己找上大麻烦了,完事你约下温平,刚才我给付彪打电话,他特么直接甩锅不干了,我得弄清楚真假。”
我吸了口烟,朝着二盼沉声吩咐。
也许是他刚刚霸道怒怼李涛的那一幕,也可能是他此时对我的开诚布公,我在心里已经一点一点将他当做了可以共事的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