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你可能觉得我吹牛逼龙哥,我对我老大不止是感激,更多的是崇拜、是尊敬,这些年他光是因为到警局里保我就知道垫进去多少钱,看到他开那辆霸道没?其实是他哥,我们大大哥留下的,平常其他人别说开了,就连摸几下他都得翻脸,可为了给我凑保释金,那车让盼哥至少抵押出去三四次。”
虾米抽吸两下鼻子回答。
“盼盼绝对算得上个称职的老大。”
我认同的点点脑袋。
“你错了龙哥,盼哥是个好老大,但绝对不称职。”
哪知道虾米突兀打断我道:“不说我们手底下,就是目前在咱们租房子地方蹭吃蹭喝的总共有多少人么?”
“固定的是十六个,还有七八个不固定的,只要没吃没喝就舔个逼脸凑老大面前盼哥长、盼哥短的巴结,再算上我和虾米,一天小三十号人吃喝拉撒睡全都得指望老大,哪怕是粗茶淡饭、寻常的炒米炒面、矿泉水,每天至少开支得几百块。”
没等我吭声,虾米又道:“可问题是盼哥又不是印钞票的,都叽霸二十浪荡岁,他们没有,盼哥就应该有么?我为此提过很多次意见,每回老大都含含糊糊,不是说弟兄们不容易,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可实际上我们哪有什么固定收入啊,除了复兴区几家棋牌室和舞厅会每月给上点供,平常全是靠接出警啊、站队形之类的维系,我管钱的,兜里究竟有多少,我比任何人都门清。”
“这么说你是你们这帮人里的财务咯?”
我开玩笑的打趣。
“财务算不上,可盼哥赚了多少钱确实都在我这儿。”
虾米吐了口浊气道:“我说过很多次,咱救急不救穷,不能谁吃不上喝不上就跑咱这儿当马仔,又不是开救助站的。”
“所以,你心里一直都挺不满的?”
我轻声发问。
“是的!”
出人意料的是虾米竟然直接点头承认。
“可不满又能咋滴,谁让他是我老大呢,唉”
紧跟着,虾米又叹了口长气。
“话说,你是驼背还是背骨有啥毛病啊?”
感觉到氛围有点沉闷,我指了指他的后脊梁转移话题。
这家伙始终够搂着个腰杆,难怪会被人戏称虾米。
“我说我这背啊?已经被人干仗断过一次,养伤期间医生叮嘱我不能站太直溜,后来我就习惯了弓腰。”
虾米立时站的笔直,一扫刚才自己仿佛“红烧大虾”的形象。
片刻之后,我们在附近的一家银行取出来两万块钱,连同先前温平给我的补充合同一并塞到二盼的小手包里,打算返回人工湖。
“打个车吧龙哥,咱这包现在比我命都值钱,搁大街上晃悠,我心虚的不行。”
站在银行门前的台阶上,虾米将手包整个藏进自己的怀里,环视一眼马路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说道。
“行啊。”
我咧嘴一笑应承下来。
今天的天气格外灿烂,阳光甚至有些刺眼。
我刚眯缝着眼睛朝路口的出租车招了几下手,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瞬间在我们面前停下。
紧跟着,打车上蹿下来两个戴着头盔的家伙,完全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那散发的凶狠气息让人胆寒。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些的混蛋,二话不说,直愣愣的伸手就掏向虾米的胸口,试图抢夺还漏在他衣服外头一小半的手包。
虾米的反应也相当快,猛地往后一缩,大声吼道:“你们特么干什么!”
此时,我也迅速回过神,一边挡在虾米的身前,一边扯脖回头朝着银行大门内的两个保安吼叫:“救命啊,抢劫啦!”
“喊你妈的!”
另一个稍矮些的男子“唰”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空中挥舞着,恶狠狠地指向我威胁:“别特么逼我捅你!”
隔着头盔,他的声音显得很模糊,但还是可以听的清楚。
就在这时,那名高大的家伙再次冲向虾米。
我侧身一闪,铆足劲举起手肘狠狠撞向他的肩膀,他当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而虾米则凭借站在台阶上的优势,趁机抬腿踢向矮个持刀男人的手腕,狗日的手里的家伙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矮个男人恼羞成怒,挥拳朝虾米脸上砸去,虾米躲闪不及,生挨了一拳头,接着身体失衡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怀中的手包也恰巧掉在地上。
眼见手包落地,高个子的家伙蛮牛一般“嘭”的撞在我身上,矮个男人顺势弯腰捡起手包。
随即俩人撒腿就跑,利索的骑上摩托车上,高个家伙抬腿“咔咔”连踹几下启动杆,油门“轰轰”拧的老大。
“抓贼啊!救命啊!”
看到俩人掉转车头就要撩,我慌忙大吼大叫。
“昂!”
电光火石间,一辆“霸道”越野车如脱缰野马般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车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刺鼻的橡胶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径直朝着我们的方向撞来。
而同一时间,骑在摩托车上的两个抢劫犯也意识到不对劲,坐在后排的矮个男人不停拍打前面骑车的高个家伙催促着什么。
“嘭!”
说时迟那时快,霸道车已经如失控的巨兽般重重撞在摩托车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摩托车像玩具似的撞飞出去,摩托车在空中翻滚数周,零件四处飞溅,伴随着尖锐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那俩抢劫的混蛋也被强大的冲击力甩离座位,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高个子的重重砸在路边的隔离栏上,发出沉闷声响,随后无力地滑落,瘫倒在地上,鲜血瞬间铺满他的身下,染红了地面。
矮个子的男人则摔在霸道的引擎盖上,又顺着挡风玻璃滚落,挡风玻璃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痕,头盔也随之弹飞出去,露出那人本来面目,一头“陈浩南”似的长发遮住他的脸颊,他此时双眼紧闭,生死未卜。
霸道车头严重变形,保险杠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车灯粉碎,玻璃碴散落一地。
银行里的工作人员、保安和一些存取款的普通市民站在玻璃门前,惊恐地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有人甚至已经掏出手机拨打起电话,不知道是为我们刚刚被抢劫,还是因为眼前的车祸现场。
“嘭!嘭!”
越野车的几扇车门弹开,二盼、光哥和三狗子一人一根棒球棍蹦了下来。
“滴呜滴呜”
尖锐的警笛声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