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新城区一家名为“湾仔海鲜城”的高档酒楼前,郭浪帅缓缓停下车子。
“诶不对啊,我记得安俊跟我说定的地方好像叫”
瞅着闪闪发光的招牌灯箱,我低声呢喃。
“领导帮安少换了家饭店。”
对方轻描淡写的回应。
“那一块吃口呗郭哥。”
我也没继续刨根问底,热情的邀请道。
“不了,我的身份出现在安少的饭桌上容易落人话柄,樊先生尽兴就好。”
郭浪帅摇摇脑袋拒绝。
“成,有空咱们单约。”
我举起手机晃了晃。
对方笑而不语,一脚油门便驱车离去。
注视着车尾灯,我心里不住盘算,这郭浪帅挺奇怪的,虽然表面看起来客套无比,实际上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
他不止不太想跟我亲近,更不愿意跟我建立任何关系。
刚刚在车上,如果不是我软磨硬泡,他可能连手机号码都不会给我留。
或许所有跟在领导身边的家伙都如此小心翼翼吧。
我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思索那些有的没的,随即举起手里的牛皮纸信封,欢愉的情绪瞬间填满心头。
民心大厦啊!五十年的租赁合同!
只不过是替李廷解决了一个“叛徒”就能轻松获取这么大的利益,难怪连古人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诶,行行行!我马上过去!”
正打算迈上酒店门前的台阶,一道身影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直接跟我撞了个满怀,而对方好像是个马力开足的小坦克,直接一下给我撞到在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墩儿,而对方竟纹丝不动。
“诶卧槽了,尾巴骨断了,赔钱!必须赔钱”
我吃痛连声干嚎。
“哎呀,不好意思啊龙哥”
疼的我眼泪都快掉出来的刹那,一只大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郑恩东。
“啊?你咋”
一瞅是自己人,我赶忙停止哭讥尿嚎。
“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所以刚才走路太快没注意到你。”
郑恩东一边替我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歉意的解释。
“不是,你这两天到底忙啥呢?咋地,跟我还有秘密?”
我拧着眉头发问。
“也不能算是秘密,只不过”
郑恩东手足无措的抓了抓后脑勺。
他是个非常实诚的人,既不会编故事,也不屑说瞎话。
“你要不告诉我,我就缠着你,干啥咱俩一道。”
见状,我直接甩出杀手锏。
“行吧,路上咱们边走边说。”
哪知道这货居然答应了,并且还试图搀扶我一块动身。
“不是我滴哥,究竟啥事啊?这车谁的啊?”
尽管疑惑,但我还是跟他一块钻进路边停着的一台灰色面包车里。
“车是光哥替我物色的,他一个哥们的,知根知底,车况啥的都挺不错。”
郑恩东熟络的拧动车钥匙、挂挡,很是满意的回应。
“我特么问你事呢,你跟我扯鸡毛车况。”
我把手伸进裤子里,不停揉搓,刚才那一跤着实给我跌的不轻,这要是换个人不特么给丫讹的尿血才怪。
“陈四海”
郑恩东沉默几秒,口中突兀念出一串熟悉的名字。
“那狗篮子不是让你废了么?咋又冒出来啦?”
我立马来了兴致。
我记得很清楚,前阵子在安澜她哥安禁的帮助下,郑恩东明明亲手报仇,搞残了烧死他父母的仇人,那就是曾几何时在“工人村”里兴风作浪的陈四海,而自此以后那老王八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是,他不光又冒头了,而且比原来更坏更损,而且好像还抱上了什么大腿,干的行当比过去更恶心、更特么没人性!”
郑恩东紧咬腮肉,压低声音道:“上个礼拜吧,我一个战友搬家,我到郊区给他帮忙,结果无意间见到了陈四海,后来就寻思跟踪他一下,看看狗东西现在指什么为生,结果一看把我直接吓了一大跳”
一根烟抽罢,我也从郑恩东的口中得知了大概情况。
“你意思是现在陈四海跟人贩子搞到一起?”
我揪了揪鼻头发问。
“不止搞到一起那么简单,他可能还负责运送联系,而且拐卖的还都是些年龄很小的孩子,大的不超过十岁,小的岁,简直他妈的丧尽天良。”
郑恩东摇摇脑袋,恨得牙齿“吱嘎”作响。
“那啥东哥,你知道那些人贩子是啥身份不?”
听到这儿,我赶忙抬手做出个阻拦的姿势。
“身份?那些逼玩意儿能有什么身份。”
郑恩东不屑的冷哼。
“我意思是,你有没有听到过银河集团之类的词语?或者说见没见过一个三角眼,个头大概这么高,皮肤黝黑黝黑的家伙?”
我一边比划,一边示意他先靠边停车。
最近我真有点麻爪,尤其是害怕再跟“银河”集团的人沾上边,我现在身边可没有龙虎豹兄弟的强大火力保护,如果再得罪了那些人,所有弟兄们绑一块都不够他们一轮冲击的。
“没有。”
郑恩东思索几秒后,摇摇脑袋道:“那些人贩子瞅着都挺稀松平常的,看出来有啥大能耐,而且女人和老太太居多,要不是禁哥说等把证据收集的全面一点,我早就冲进去给陈四海活剥了,把那些孩子全救出来,龙哥你是没亲眼看见,被拐的小孩儿太可怜了,狗杂种们还偏偏非打即骂。”
“你等等,这事儿安禁也有份参与?”
我立马喊停。
“对啊,而且禁哥比我还先发现的,这两天怎么拍照、怎么录像啥的,全是禁哥教我的。”
郑恩东伸手指了指车子后排。
我这才注意到,后排座上放着个大纸箱,箱子里有照相机、录像机还有一部小型的dv机。
“你们为啥不直接报警啊?”
我抽吸两下鼻子又问。
“龙哥啊,你感觉这事儿报警有用吗?用安禁大哥的话说,脑袋上要是没有伞,那些人渣敢如此无法无天吗?那些被绑的孩子全被关在一栋民房里,而那民房距离当地派出所、乡镇大院不到二三十米,我不信他们过来过去听不到院子里的小孩们的哭声、求饶声,搞不好他们都有份参与!”
郑恩东喘着粗气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