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哟喂,龙腾家男的全是窝囊废,女的还挺带种,来吧妹妹,成全你!”
见到初夏主动叫板,刘恒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屑一顾的朝对方勾了勾尾指。
初夏杏眼圆睁,披肩长发随着跨步甩出微微甩动。
“你等我一会儿。”
看到刘恒双手比在胸前,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初夏猛不丁出声。
接着她将箍在手腕上的头绳拽下,利索的把散乱的长发束成马尾。
“老娘们就是特么麻烦,要不你回家奶孩子得了”
刘恒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鼻尖。
就在这一刹那间,初夏猛然提速,右拳裹着风声直砸刘恒的面门。
而看似全然不在意的刘恒反应奇快无比,他侧身轻松避开,反手一记摆拳擦着初夏的耳际掠过。
初夏也不是吃素的,她旋身踢向对方膝盖,结果却被刘恒精准扣住脚踝,猛地朝自己怀里一扯。
初夏踉跄着往前扑,顺势用肘部狠砸他肩膀,却像撞上铁板,震得的她禁不住龇牙。
“有点东西!”
刘恒咧嘴狞笑,再次一把抓住初夏还没来及收回去的手腕猛地朝反方向一拧。
“哎呀”
初夏疼得闷哼出声,她屈腿踹向对方小腹,再次被刘恒抓住小腿往旁边一甩。
“啪”
初夏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还未等她撑起身子,刘恒的膝头已经抵住她后腰,手掌死死按住她后颈,将她的脸狠狠撞向路边的电线杆上。
“噗”
尘土混着血沫从初夏齿间溢出,她挣扎着踢蹬双腿,却只换来刘恒更凶狠的压制,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眼见初夏不敌,我再次举起铁管打算上前。
“龙哥,枪呢!我特么嘣了他,十年二十年我认,就算判叽霸死刑也无所谓!”
二盼咬牙切齿的脱下脚上的运动鞋愤愤砸向刘恒。
“嗖!”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团黑影裹挟着劲风从马路对面飞来。
“咚!”
那东西精准无比的砸在刘恒的后脑上。
我定睛看去,竟是半块啃剩的卤猪蹄!油乎乎的骨头还沾着肉渣,此刻正骨碌碌滚到初夏脚边。
“谁?他妈的!”
刘恒的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当即松开初夏,愤怒的转过身子。
马路对面,大华子趿拉着人字拖,丝绸睡裤皱巴巴地挂在胯骨上,会所的logo随着步伐歪歪扭扭地晃,他一边慢腾腾的跨过路中间的隔离栏,一边咬着半截快烧到过滤嘴的香烟,白雾熏得他眼睛半眯,他抬手弹了弹烟灰,吧咂几下嘴角:“老弟啊,二路擒敌拳练的不错,可那玩意儿毕竟是八极拳演化过去的,所谓演化就一定存在短板,你这下盘稳不稳,自己最清楚!”
说着话,他已经来到刘恒两三米外,拖鞋底拍在地上的“啪嗒”声格外的响亮。
“你他妈到底是谁”
刘恒的眼神瞬间从愤怒变成了警惕。
“我他妈要是跟你说,我参与过你所练的擒敌拳16动的改编,你肯定不能信。”
大华子吐掉烟蒂,眨巴眨巴眼睛道:“便宜也占到了,威风也显摆了,该走就走呗,非要把谁逼死才算完呐,再说一个小姑娘家家,你下那么重的手,真不怕遭天谴么?”
“少跟我逼逼赖赖的,你行你上!”
刘恒双手攥拳,红着眼珠子低吼。
“行啊,那我就领教领教呗。”
大华子微微佝偻腰杆,不像是准备攻击,倒像个准备赛跑的运动员。
“马勒戈壁的,这畜生咋又冒出来了!”
“牛牛你封他后路,我正面!”
就在这时,屋内听到动静的郑恩东、牛奋撒丫从院里跑了出来,身后还跟在三狗子、虾米和几个二盼手下的小兄弟,看得出大家伙全是从被窝里刚刚爬出来,每个人都是光个膀子就穿条大裤衩,其中牛奋更是直接光着脚丫子。
“再不走,你可就真走不了了。”
见到我们的人几乎全都出来了,刘恒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像拎小鸡似的揪住初夏后衣领,狠狠朝我们甩来。
初夏踉跄着跌进二盼的怀里,但也正好挡住了郑恩东、牛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狗日的刘恒已经如旋风般窜向路边,拉开车门钻进一台黑色轿车。
“吱嘎!”
哪知道那车压根就没熄火,不等刘恒把车门关上,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车尾扬起的灰尘裹着刺鼻的尾气,眨眼间将那辆车吞没在街道尽头。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刚才那小子要跟我单挑,妈的,我估摸着我俩三七开,他三分钟能打死我七回,我滴这个心呐”
方才还硬气的一逼的大华子瞬间泄了气,一屁股瘫坐在台阶上,就连睡裤滑到胯骨下也顾不上提。
一边拍打剧烈起伏的胸口,一边又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喉结上下滚动着倒抽冷气,声音都在发颤,烟灰簌簌落在睡衣上,他都浑然不觉,眼神还直勾勾盯着刘恒那辆轿车消失的方向,小腿肚仍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不知道他是装得,还是真畏惧,可此刻他那张脸在烟雾的笼罩下,却显得幻真幻假,格外的不清晰。
“夏夏,你没事吧?”
“去医院,我开车!”
“老毕你手不要紧吧”
“忍着点啊老公。”
另外一边,二盼、安澜、晓芳几人将初夏和老毕围成一团。
“发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哎呀,夏夏怎么了?咋满脸都是血呀。”
正当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刹车声又突兀响起。
只见整晚都没看到人影的陈美娇踩着细长的高跟鞋冲下一辆出租车,酒红色包臀裙随着动作绷出紧绷的褶皱,她特意画过的红唇瞬间失去血色,指尖颤抖着凑上前扶住初夏渗血的肩膀,目光又扫过狼狈至极的老毕。
“坐这车!去医院!”
她转身慌忙拽开车门,同时朝着司机催促:“师傅!闯红灯!罚你多少钱我都出!”
慌乱中她连掉在地上的包包都顾不上捡,同时招呼其他人:“快呀,把老毕也搀车里。”
慌里慌张的一通忙碌后,我们总算将受伤的老毕和初夏送到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惨白刺眼。
大华子背靠墙壁,瘫坐在地上,会所丝制的裤衩子上蹭得全是灰。
他双手抱住肩膀不停的呢喃:“这事真闹心老毕那可是我亲外甥啊,刚刚的血淌的还有夏夏那丫头,唉”
摸了摸汗津津的脖颈上,他突然抬头望向我:“老板,你老看我干嘛?”
盯着他眉心那团皱成川字的抬头纹,我沉默三秒,突然开口:“老舅,你真的打不过刘恒吗?”
“我能打过个蛋,别说刘恒了,我连我外甥都够呛是对手,刚才我就是在吹牛逼,你不会真以为我懂吧?”
他一愣,嘴唇蠕动两下,拨浪鼓似的晃动。
“儿子撒谎,我真不会功夫”
见我不言不语,大华子当即举起右手发誓。
“吱嘎吱嘎”
走廊尽头的指示牌亮着幽绿的光,老毕和初夏都在里面进行急救,远处猛地传来一阵担架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吱呀声。
“前面的人麻烦让一下,有伤者需要急救”
紧跟着,就看到三四个护士推着担架车飞快的冲来。
而躺在上面的男人整张脸糊满暗红血痂,碎发黏在凝结的血块里,白衬衫胸口绽开大片猩红,随着担架颠簸不断渗出新鲜血珠。
“什么情况啊?”
距离我们很近的一间急救室门打开,两个医生沉声发问。
“刀伤,胸部和腹部多处中刀,伤者是个地产开发商,听说是因为欠工人钱才被刺伤的,市里面和好几个领导都打过电话,要求咱们全力抢救!”
一个推车的护士匆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