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么疯子、傻子,就是个没啥实力的死胖子!”
半小时后,齐恒、马老孬等人依次离去,仅剩下我们哥几个一边收拾院子里的狼藉,一边小声交流,牛奋不屑的冷哼道。
“不能那么说,庞疯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刚才恨不得要把庞疯子弄死的二盼坐在石凳上点燃一支烟,低声道:“别看马老孬是他们那伙人的老大,实际上真正冲锋陷阵的全是庞疯子,而那家伙之所以被人叫疯子,就是因为办事特别的疯狂,在郊县收粮没少把人干进医院里,最严重的据说现在还搁icu躺着呢。”
“没错,庞疯子在社会上的名气虽然没有马老孬大,但是手法却要狠得多,他战斗力也就那样,主要是心理畸形,说白了就是变态,我刚进去那会儿跟他关在一间号里,当时他是号长,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批!”
光哥揉搓两下自己泛肿的脸颊苦笑:“新来犯人报道第一天,他毫无原因攥着搪瓷缸往人脑袋上砸出七八条口子,连劝架的管教都被他咬掉大半块皮,对号里一个蹲了十多年的老油条,也照怼不误,那人好像是因为故意伤人进去的,也是挺狠个手子,当时只不过多看了他饭盒里的肉片一眼,他直接把热汤泼人脸上,用勺柄捅得对方肋骨骨裂,满号房的人吓得蜷缩在角落发抖时,他还舔着嘴角的笑。”
“卧槽,真的假的?”
二盼闻声一愣。
“真夸张的是笑完,他居然特么嗦螺勺把上的血。”
光哥点点脑袋应声。
“真特么不正常。”
牛奋吐了口唾沫。
“早知道这样,今天就不该放他走的。”
二盼撸起袖管愤愤的咒骂:“那牲口早晚是个祸害。”
“不放他走能咋地?总不能给他杀了吧。”
光哥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头,随即看向我道:“关键咱们刁难的太狠的话,小龙下不来台,齐恒明摆着一直在向着马老孬说话,小龙夹在当中间最难受。”
“齐恒跟马老孬有什么交集么?”
我出声发问。
“没听说过。”
光哥摇摇脑袋道:“不过齐恒处事向来都是这样,不论江湖上哪两伙人干起来,只要他认识基本全是和平调解,所以他虽然没有李涛人多势众,但在圈子里的口碑却要好得多,大部分混家子的都给他几分面子。”
“最近彭飞那畜生倒是挺消停哈。”
提及李涛,我本能的联想到另一个大敌。
“他消停个叽霸,大前天刚把丛台区那边一家私人会所给砸了,昨天又在水晶宫餐饮部里耍酒疯,不光给小服务员的裙子给扒了,还当众把一个女领班按在桌子上那啥,我听说那领班都三十多将近四十岁的人了,差不多能给他当妈,真特么牲口。”
二盼撇撇嘴轻笑。
“后来呢?”
蹲在墙角不知道从哪变出来根玉米棒子的牛奋好奇的出声。
“还能咋地,无非是赔点钱呗。”
二盼无奈的缩了缩脖子叹气:“人家修个好爹,不服气也不行!”
“别急,那样的狗篮子,早晚会被天收走的。”
光哥扯脖诅咒。
“等他被收走,都不知道祸害多少人了,咋地也够本。”
二盼撇撇嘴哼声。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脆响如同一记记细密的鼓点,敲得人后颈发紧。
小院门口晃过一抹猩红,那是三寸细高跟碾过地面的颜色,鞋跟镶嵌的碎钻在羸弱的月光下闪闪发亮。
接着闯入眼帘的是两条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细腿,膝盖处破洞边缘卷着毛边,随步伐轻颤。
“美娇姐?”
我定睛一看,竟是陈美娇。
此时的她指间夹着半支细烟,烟蒂火光映得着她的脸颊处忽明忽暗,黑色皮裙短得几乎遮不住臀线,挂在手臂上的小包轻撞大腿,发出细碎的金属响。
“啊小龙,你们还没睡呢?”
估计没想到院子里有人,陈美娇好像吓了一跳,表情也瞬间变得不太自然,慌忙丢掉手中的烟卷,同时仓皇的往下拽了拽自己的皮裙。
“你这是”
我迷惑的上下打量她。
最近基本没怎么看到她,最近一次见面还是老毕和初夏被刘恒打进医院那晚,当时她也是打扮的光彩照人,好像刚参加完宴会。
“我内个什么闺蜜刚从外地回来,聚餐来着。”
陈美娇走到我面前低声说道。
酒气混合在香水味顿时扑面而来,她舌头有点打结,两腮泛着红晕。
“少喝点,女人家大晚上的不安全。”
我点点脑袋微笑。
说实话,我其实对于她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块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要不是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我早就想让她搬出去住了。
一来是我们彼此的生活完全没任何交集,她为我们创造不了丁点价值,再者她的诉求是找到丢失的孩子,而我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我会注意的,头有点晕,先回屋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哈。”
陈美娇点点脑袋,随即逃也似的蹿出我的视线。
盯着她皮裙后摆掀起的微微弧度,二盼摸了摸鼻尖贱笑:“岁数虽然大了那么一丢丢,但是还挺有味道的哈。”
“录下来了,明天就放给夏姐听。”
边上的牛奋举起手机扮了个鬼脸。
“别介啊牛哥,牛爷爷,明天我请你吃大餐,鲍鱼龙虾你敞开了搂。”
一听这话,二盼瞬间变脸,慌忙抱拳哀嚎。
“我才不稀罕鲍鱼龙虾,除非你请我吃全家桶。”
牛奋昂起脑袋,伸出五根手指头道:“十桶!”
“一百桶都没问题,来乖,咱把录音先删了。”
二盼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承诺。
“嗡嗡嗡”
就在这时,我兜里的手机震动几下,掏出一看竟然是杜鹃那魔女给我发来的信息。
内容很简单,就五个字:套套,睡了没?
“纯有病。”
我瞥了一眼,直接又把电话装进裤兜,完全懒得回复她,凌晨三点多钟不睡觉,这妮子是真闲的慌。
“嗡嗡嗡”
紧跟着短信再次袭来。
“我知道你肯定没睡着,为了答谢我,明天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看了眼对方第二条信息,我心虚的转动脑袋四处张望,难不成这娘们搁我们院子里装了摄像头?
“嗡嗡嗡”
“你要是再不回我,就别怪我打电话了,给你十秒钟时间!”
瞅着屏幕上的字迹,我哭笑不得的拍拍脑门子,随即想了想后编辑一条回信:我老公睡着了,有什么要紧事情我可以把他喊起来。
随着我这条信息发过去,杜鹃那头立马石沉大海一般熄火,再没有跟我扯什么猫篓子。
“得,事情解决了,我就先回民心大厦啦,明早那边要送装饰材料,我不签字的话卸不了,太耽误进度。”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光哥朝我们摆摆手,拔腿就走。
“我也走了。”
牛奋打了个哈欠作势离去。
“你又要上哪去啊?”
二盼不解的问道。
“对面洗脚城啊,老舅今天请客,刚才要不是他让我回来,我都不知道那死胖子在闹事儿。”
牛奋手指院门方向回答。
“你学坏了啊牛牛,那地方少儿不宜,除非把我也领过去,我看看怎么个事儿,不然马上给扫黄组打电话举报了你俩。”
二盼瞬间兴致满满的挎住牛奋的胳膊。
“你说刚才老舅让你回来的?他知道家里有情况?”
我则迷惑的问向牛奋。
“应该不知道吧,他让我回来是通知你一声,今晚我俩不在家睡。”
牛奋微微摇头。
“哦。”
我长吁一口气,心想估计只是歪打正着,正好碰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