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递来的离婚协议，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而我清楚的知道，她并非对感到意外或是失望，不过是她觉得，自己把玩许久的玩偶超出自己的掌控，对此感到不满。
仅此而已。
“你，真的要和我离婚？”
柳轻舞盯着我看了许久，似乎试图从我的脸上看到一丝犹豫与不坚定。
可很遗憾，我的态度十分决绝。
决绝到，她哪怕到了此刻，依旧不敢相信，我会脱离柳家。
“启胜，如果是因为小景，那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并非你相信的那样，我们……”
“对于你们的关系，我不在乎。”我毫不留情打断柳轻舞的话。
我已经听够了她的谎言，没有心思再和她兜圈子。
在生死边缘走一遭的我，清楚的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与其将余下时间浪费在一个对我毫不在意的人身上，倒不如过好余下的每一天。
确定我没有说谎，柳轻舞彻底慌了神，她抿了抿嘴唇，一咬牙，将捏在手里的离婚协议撕碎。
“你！”
面对她的举止，我感到疑惑。
在我看来，她无疑是厌恶我的。
此刻，一个绝佳的摆脱我的机会就摆在她的面前，为何要拒绝？
“我知道，你最出这样的决定，只是一时生气。”
“可你也知道，小景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
到了此时此刻，她依旧为李景辩驳，彻底让我心灰意冷。
一个满口谎话，还为了钱权接近有夫之妇的绿茶男，我还真看不上。
“随你，既然你不愿意，就请你出去。”
“我接下来，不希望再看见你。”
说完，我指了指门口，冷漠道。
“启胜，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生气，接下来，你不用再理会外界的事情，只管安心养病。”
“你的工作，我会暂时让其他人接替，不管是你还是晓晓的医药费，我都会及时续上，不会让你继续为了钱，透支自己的身体。”
而她的这些话落入我的耳中反倒更像是要将我的劳动成果交给李景。
“多谢柳总好意，但我相信我的组员。就算没有我，他们一样可以出色完成这一次的策划。”
在听到我的答复那刻，柳轻舞的脸上浮现几分异样神色。
看着她，我想起这些日子的叶子辰。
在我记忆中，柳轻舞绝非一个好说话的上司，更别说在得知我病情之前，她对叶子辰可不待见。
可这些日子，叶子辰近乎如同赋闲，完全没有回公司的意思。
难不成……
想到那种可能，我怒视柳轻舞，“你把那份合同给了李景？”
“我那也是为了集团考虑。”
“你也知道，那几天，我接连打电话，你都没有接。”
“你的组员又都是一群……”
无需多言，当她这些话脱口而出那刻，我便知道，我所猜想的一切都是事实！
一想到，自己耗尽心力努力许久的结果，最终成为最厌恶人的嫁衣，一股剧痛自腹部涌起。
我捂着肚子，怒视柳轻舞，“你应该知道，那是我们的努力成功！”
“凭什么，凭什么李景什么都没有干，就能将它夺走！”
想到叶子辰的近况，我神色愈发阴沉，“还有，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柳轻舞似乎没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慌张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那段时间，你一直没有回应，我总不能看着那群害群之马去做这份合同吧？”
“那可是关乎集团能不能从地方企业走向世界的关键！”
“我必须为集团负责！”
听着柳轻舞冠冕堂皇的话语，我笑了。
什么为了集团，不过是为了李景罢了。
说到底，在她的心里，我的努力远比不上李景的撒娇。
“至于你的组员，该给的钱，我一分不少都给了他们。”
“只是总有些人不识时务，我只能杀鸡儆猴，这不怪我。”
柳轻舞口中的不识时务，大抵说的是叶子辰。
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柳轻舞将合同夺走。
胆敢在集团内对抗柳轻舞，他的下场可以预料。
想到一个以心换心待我的人，却落得如今下场，我的身体升起一股无力感。
“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既然在你眼中，李景如此要紧，还是好好去看着你的小景吧。”
说完，我捂着肚子不再去看柳轻舞一眼。
“你，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抗拒。大不了，我把他们重新招回，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看着我逐渐泛白，布满汗珠的脸，柳轻舞彻底慌了神，她扶着我，声音柔和许多。
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侧脸，我的心却掀不起半点涟漪，只能感受到阵阵剧痛。
就是眼前这个，我曾视作心尖挚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而她的那句，等他死了再和我说，更让我的心彻底绝望。
“你在干什么？”
就在柳轻舞慌了神，不知如何应对面色苍白的我时，为我换药的护士如期而至。
她看着柳轻舞黑着脸问。
“我……”
柳轻舞看着护士百口莫辩，不知如何作答。
“情况怎么样？”护士扶着我落座，随后看向柳轻舞，“你和张先生是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其他事，还请你出去，我要给张先生换药了。”
“我……我是他的妻子。”
柳轻舞面对陌生人，第一次承认了了我们的关系。
这让我感到几分意外。
却也仅限于此。
“妻子？”
在得知柳轻舞与我的关系，护士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那个让一个胃癌病人去死，还在自己丈夫病入膏肓，即将死去的时候，还能心安理得和小三出双入对的人？”
听到护士的评价，柳轻舞的面色微白，她微微张嘴，却只是吐出一句对不起。
可她给护士的第一印象已然极差，护士板着脸道，“就算你是家属，现在也请你出去。”
“接下来，病人需要休息。”
说完，她用冰冷眼神盯着柳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