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在柳氏集团业务部……”
面对刘韬目光，我含糊其辞回答。
关于更多当下，我不愿多说。
在柳氏集团的日子，承载了太多我不愿也不能诉诸于口的过往。
“业务部？你可是京大的才子啊，怎么会……”
刘韬对我当下的处境感到诧异。
在他看来，我即便没能留在科研圈，仅凭老师的分量足以在一流大学留任，当个讲师，而非落魄到在一个集团业务部当员工。
即便柳氏集团在盛京算得上一流企业。
“你也知道，晓晓的情况，再加上，那些年，我创业失败，欠下不少钱。”
“所以……”
我苦笑着，将困境道出。
刘韬默认点头，“是我想得简单了，你的情况比我复杂得多。”
“不过，你还有没有兴趣再回到这个圈子？”
“如果你现在愿意回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能重新崭露头角，再次站在行业顶峰。”
刘韬说完这些，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期待的神色。
面对他的盛情邀请，我却不知如何作答。
我的寿命只剩下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在动辄要数年乃至十年日一日才有可能出成绩的科研圈，短短三个月毫无意义。
可我不愿将自己的情况一一道出，只能无措地看着他。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急切，讪笑道，“是我的问题，你现在怎么可能静下心好好干科研？”
“这样，我这有个项目，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找我，薪资方面，我会按科研组长标准给你。”
“你先好好想想。”
刘韬拍了拍我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
直到我看见名片那一刻，才知道，眼前的刘韬早已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当下时兴的ai行业新星，纬创科技的老总……
捏着卡片，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位身价上亿的老总居然和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可很快，我便为刘韬的成功感到自豪。
“对了，有一件事忘了问你。”
刘韬站起身没走几步，忽然回头看向我。
“什么？”
“你还记得，叶芷？”
面对刘韬的提问，我愣了愣。
很快，脑海中闪过一个一八五高却唯唯诺诺，总是带着一副厚镜片眼镜的腼腆男孩。
他是我在大学时带的一个小师弟，对于他，我的印象并不太深。
“当然。”
“你当初，把最后研发的代码交给他了？”
刘韬没来由的提问，让我有些发懵。
我回忆起，离开大学前的研发项目，那是关于人工智能平台的搭建。
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可那套代码，我并未授权给任何人。
如果不是刘韬提及，我都快忘了。
“没有，这怎么了？”
我茫然地摇头回答。
刘韬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果然，是那家伙骗人。”
“你不知道，他窃取了你的代码，用以搭建平台，一年只见便成立了一个新公司。”
“如今，他的公司比微创更大，更成了我的竞争对手。”
听到刘韬所说，我的脑袋如同遭了一记闷棍，久久无言。
在我记忆中，那个男孩一直沉默腼腆，我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不至于如此，当年你好些没有申请专利的代码、成果都被他窃取。”
“听说，在你刚离开大学，他就利用这些换取了不少金钱。”
“替他完成这一切的，好像还是盛京当地的一个家族……”
刘韬的话不断将我推向深渊。
我不敢相信，我倾囊相授的学弟会这般对我。
一时间，我只觉得人心的丑恶，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真实。
“如果你还能回到这个圈子，或许能夺回这一切。”
“如果不能，他怕是会扶摇而上，彻底踩在你的身体上，成就自己的辉煌了……”
刘韬说完这些，没有再停留，从我的视线消失。
而得知这一切的我，却彻底失眠。
刘韬的话里，透露了很多信息。
这让我对叶芷的大胆感到困惑的同时，也将矛头对准了柳氏。
当年，我的公司虽算不上独角兽，在相关领域的新秀中也能挤进前十。
以柳轻舞刚刚掌握柳氏集团，根基不稳，根本不可能轻而易举让我的公司破产。
难不成，这件事是她和叶芷一同完成的？
越是这般想，我的手便止不住的颤抖。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是被最信任的后辈和自己的枕边人一同背叛。
这种不安让我辗转反侧，久久无法闭上眼。
“也许，我该问一问她了……”
直到天亮，我才闭上眼睛。
我知道，想追查真相，最直接的办法，是询问柳轻舞。
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她的眼神不会骗人。
想通这些，我打算等待身体恢复后，再亲自追查真相。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我在医院安心养病。
期间，除了叶子辰时常来探望外，柳轻舞从未出现在病房，哪怕一刻。
就连电话，她都不曾打过一个。
这让我对她的期待逐渐消散。
……
“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不过我还是要嘱咐你一句。”
“你的身体不适铁做的，尽量不要再做高强度工作，免得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
病房里，医生看着我千叮咛万嘱咐。
对此，我沉默无言。
毕竟，医生的要求，我不能保证自己真的能做到。
“您放心，我会监督张哥的，不会再让他干出那些事情。”
一旁，叶子辰低着头开口道。
一事眉头紧锁，“如果有亲人在，那是最好……”
他在看到我眼中黯淡后，也没有再多说。
叶子辰替我办好所有手续，将我送到柳家门口。
临行前，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张哥，真不用我送你进去？”
“你的情况……”
我摆摆手挤出一抹笑，“不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他已经帮了我足够多，我又怎好意思继续麻烦他？
叶子辰落寞点头，“好吧，那张哥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叮嘱完，叶子辰这才驾车离开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