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着,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天色渐晚,玄关处那只木布谷发出布谷布谷的叫声,我才从烦闷抽身。
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我知道,我该动身了。
在车库里,我开出一辆不算惹眼的车直奔柳轻舞留下的地址。
天上云海,盛京新开的一家酒店,号称全盛京最奢靡的酒店。
在哪里,一天花销上百万再轻松不过。
我将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拎着一份从地摊买来的水果朝酒店门口走去。
我虽答应柳轻舞会出席这场生日宴,却不代表,我真要如她所说低眉顺眼。
既然李景想让我在这场生日宴给他当陪衬,那他便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当我走入酒店,看着酒店门口,拉起的长长横幅,我依旧被柳轻舞的手笔所震惊。
为了讨李景的欢心,她倒是舍得下本钱。
租下这座全盛京最奢华的酒店少说一天花销都不下数百万,更不用说酒水食材这些,单是这场面便动辄千万。
相比之下,我和她的婚礼都显得廉价而可笑。
依稀记得,我和她的婚礼是在距离这里三公里外的一家四星酒店。
当初参加婚宴的,除了一些好友外,就连柳家人都没有几个。
可那时的她格外动人。
说过的话更让我始终铭记。
她说,在乎的从来不是繁花而是真心。
到头来,真心一文不值,眨眼三年,她的心早已飘到别的男人身上……
我摇摇头,将所有杂念收回,走入大堂。
“你是谁?”
门口安保看到我拎着廉价果篮,眼中尽是鄙夷。
在他眼里,我并非能够够上这场生日宴的宾客而是个蹭吃蹭喝的小人物。
“我找李景。”
我指了指横幅上的名字平静道。
“找李秘书?就拎一个果篮?”
“不是我说你,求人办事,不舍得下点本钱,怎么可能!”
“李秘书那可是柳总的心头好!为了李秘书,柳总都将整个天上云海包下,你们这些想攀关系找门路的,就拎着一个果篮也好意思进门?”
“去去去,别在这碍眼。”
安保严词教育我后,推搡着要将我赶出大堂。
“你不问问李景?今天我来,可是他亲自点名邀请的。”
我不为所动,冷笑着开口。
“胡说八道!李秘书是什么人物?还会亲自请你?”
“赶紧滚!别逼我动手!”
说罢,安保抽出腰间长棍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恰巧这时,李景走到门口看到我被安保为难,笑着迎上来,“张哥,你真来了!”
眼见李景走近,安保有些错愕,手里的甩棍不知如何安放。
“李,李秘书,这位真是您亲自请来的贵宾?”
李景打量了眼安保又看了看我,笑着点头,“张哥你也是的,都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早说可不就没有这麻烦了?”
我知道,李景乐得见我被安保刁难,这样一来,我和他身份之间高下立判。
我不打算给李景留半点颜面,将果篮塞进他怀里冷笑道,“李秘书忘了,我可没有你的电话。”
“我的手机从来不存不重要人。”
我的话让李景笑容僵住,却又不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走进会场。
会场装饰得格外繁华,所用的食材同样极为高档,无一不是寻常人见都见不到的高档食材。
看着这些,我面露哭笑,莫名的有种没落感。
相比柳轻舞对李景的优待,我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她愿意豪掷千万,只会让李景高兴,却对我的医药费斤斤计较。
人和人的差别,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我收回视线,不再多想,开始自顾自在自助拼盘间游走。
我的兜里早空空如也,那份果篮还是我掏干兜里最后的二百买来的。
我自然要吃回本,免得一会搅了场,还得饿着肚子离开。
“恭喜啊!小景如今可是有了大出息!听说,那位柳氏集团的柳总对小景格外看重。”
“说不准,他们的好事都要近了!”
远处,衣着打扮有些浮夸的一对中年人承受着宾客的吹捧,笑得脸上满是褶子。
“说笑了,那位柳总可是盛京响当当的大人物,我们家小景,也只是运气好。”
那对中年人嘴上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没有半点收敛。
不用想都知道,这对中年人一定是李景的家属。
对于他们,我没有半点接触的心思,自顾自吃着那些食物。
不得不说,这些价格昂贵的食材口感的确不错,算是让我苦闷的心情得到一丝安慰。
人群中,人人上前交投名状,我却自顾自吃着东西,在人群中显得如同异类,自然引起那对中年人的目光。
他们眉头微皱,朝我走来,“你是什么人?我可不记得,你在邀请名单。”
看着走近是中年人,我面无表情,“我?我是李景亲自邀请的人。”
“要是有意见,去问李景。”
中年妇人上下打量我不屑道,“小景亲自邀请?”
“笑话,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有本事让小景亲自请?”
“要我看,你根本就是混进来骗吃骗喝的!”
中年男人则是高声大嚷,“保安!保安!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还让不相干的人跑进来?”
这对夫妇的蹬鼻子上脸让我气极。
在他们眼中,我居然是一个混吃混喝的人?
“我不相干?”
“你只管问问,李景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还有,别以为李景攀上柳轻舞就能如何。”
“万一,这柳轻舞是有丈夫,你们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
中年妇人鄙夷打量我,不屑笑道,“有丈夫又如何?”
“这些年,柳总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承认过她的正牌丈夫是谁。”
“可见,那人根本就上不得台面,相比之下,我家小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
“用不了多久,柳总踢了那男人让我家小景扶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们的话彻底将我激怒,我冷笑盯着他们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