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递交辞呈

    看着宁元白的背影,陆焉知忽然脱口而出,“在家陪我好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话一出,她自己也有些怔愣了。

    毕竟十几年的感情,总归是有不甘的吧?

    不仅仅是她,就连宁元白也有了瞬间的一怔,身子肉眼可见地顿了顿。

    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愧疚和犹豫,可忽地,手机再度传来声音,他眼中的情绪顿时消散。

    再次踱步回来,长臂拥住陆焉知,在她额头落下浅浅一吻,“你自己在家关好门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好不好?”

    被宁元白圈着的陆焉知将他缓缓推开,“你去忙吧……”

    闻言,宁元白这才露出会心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听见‘咔嗒’的落锁声,陆焉知这才缓过神,一步步朝着楼上走着。

    脚步再没了之前的轻快,胸口再度传来刺痛,让她握着扶手的手用力收紧。

    不过是短短几十个阶梯而已,她却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蜷缩在床上,听着枕边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声。

    可她早已经没了任何心思去查看。

    这一夜,宁元白再次一夜未归。

    一夜浅眠,再度醒来,脑袋混沌一片,泛着生生的疼。

    划开手机,依旧是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还有就是柳依依的宣示主权。

    【难怪你会在他身边这么久,太能忍了】

    【我一直以为我的段位很高,在你面前我甘拜下风】

    【不过,你看着这照片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

    【我有着一副令宁元白着迷的身体,而你的身体却令他恶心,你说最后咱们谁能更胜一筹呢】

    手在微微颤抖,屏幕上的自己逐渐模糊。

    便是心痛到麻木又能如何?伤害已经存在,便是已经结疤,可受伤的终究还是自己的心。

    密密麻麻的血窟窿,又怎么可能不痛?

    视线瞥见床头摆放着的日历,上面特意用红色的马克笔标注了一颗鲜红的爱心。

    当初定下来结婚的日期,她特意买来。

    那时候宁元白有些不解,圈着她,在她耳边呢喃着,“买这个做什么?”

    那时,陆焉知只是笑而不语。

    也许她的爱意太过于隐晦,所以,并没有告诉他,她只觉得这样能够将‘看不见’的爱具象化。

    拉开抽屉,翻找出黑色的马克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现在,她要将离开的日期具象化。

    ……

    馆长办公室内,看着陆焉知一脸凝重的表情,馆长似乎也感觉出来了些什么。

    “小陆,这可是我珍藏了很久的茶叶,今天为了招待你特意拿出来了。”馆长一边倒着茶一边半开玩笑地说着。

    陆焉知环顾着这间显得有些狭窄的办公室,有些掉漆的铁皮档案柜,一张二手的办公桌椅。

    以前总觉得这间办公室太过于寒酸,可是现在看来,却满满都是不舍。

    攥着皮包的手微微收紧,可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将信封拿了出来,“馆长,我是过来和您提交辞呈的。”

    馆长看着桌上放着的白色信封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最后还是轻轻放在她面前,“以后就要成为富太太了,留在咱们这种地方确实不太妥当了。”

    陆焉知虽然知道馆长没有恶意,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没由来地生出了一股委屈感。

    眼眶也随之也红了,声音有些哽咽,“馆长,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热爱这一行,为什么偏偏这样说。”

    看着她这个样子,馆长眼中闪过一抹歉疚,却又故意带着长辈独有的玩笑口吻道:“你瞧我这张嘴,就是喜欢乱说话。”

    随后坐在陆焉知对面,拿出纸巾递给了他,语气也随之严肃了些许。

    “其实,我也早知道这天迟早要来,虽然对你的私事了解得不是很多,可我也清楚,以宁家的社会地位来说,不可能让你在咱们这种地方工作的。”

    “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这一次是你的第一次让步,以后就会有让不完的步。”

    陆焉知垂下眼帘,用纸巾轻轻去眼角的泪,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道:“您说的我都明白,我其实也不是单纯因为结婚的缘故,我还有其他的苦衷。”

    “我心脏上面长了个东西,虽然是良性的,可还是要做手术的。”

    “我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过,我会安排好我的工作的……”

    “唉……”馆长叹息一声,“既然生病了怎么不早说,至于你工作的交接你就不用操心了,有什么关键需要叮嘱的,嘱咐一下你的徒弟小许就行了。”

    “好好去养病,有任何需要尽管和我说,知道了吗?”

    “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以后有委屈尽管和我们说,别再自己憋着了,知道不?”

    陆焉知闻言,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馆长虽然平常为人抠门,可在其他方面对员工也很好。

    工作环境也不压抑,最主要的是,陆焉知真的热爱这一行,觉得非常有意义。

    看着她的样子,馆长也跟着红了眼眶,“你这孩子哭什么呢,这是好事啊,你和宁先生两人也算是经历过很多考验了。”

    “这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以后会很幸福的。”

    听着馆长嘱咐的话,陆焉知只觉得心里闷得更加难受,痛楚蔓延。

    明明这么多人都看好的爱情,可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种程度呢?

    “馆长,以后你也保重身体,不要太抠门了,你年纪也大了,对自己好一点。”陆焉知哽咽着叮嘱,馆长只是笑着点头。

    从馆长办公室离开,进了自己小小的休息室。

    虽然这里东西不多,可却全是带着回忆的小玩意,坐在小小的单人床上,感受着休息室里不同寻常的气息。

    忽然,门口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扣扣’。

    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自己的徒弟小许,再看见陆焉知的那一刻,她眼眶瞬间红了。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