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酒店的一间豪华包厢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宁海铁青着脸,恨恨地看着多日不见的宁元白。
曾经儒雅的宁海,如今头发大半已白,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而宁元白,一脸颓废,眼神空洞,只是淡淡的叫了声‘爸爸’,随即便不再说话。
宁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上前一步,抬手狠狠地给了宁元白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宁元白的脸瞬间偏向一侧,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宁海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一巴掌早就该给你了!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永远都让家里给你擦屁股。”
“当初不让你和焉知在一起,你偏不听,得到了又不珍惜。”
“现在人没了,你拿依依肚子里的孩子出气,算什么本事?窝囊废!没了宁家,你算个屁!”
宁元白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与宁海对视。
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宁海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金华集团的秦爷终于答应咱们见面了。”
“一会儿你要好好表现,如果再出什么差池,我就断了你经济来源,你给我滚出宁家!”
宁元白连忙点头应了下来,随后又开口问道:“秦爷为什么非要点名和我见面?”
宁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知道,这个秦爷一向神秘得很,背景深厚,手段通天。”
“如今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终于答应见面了,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这是咱们宁家翻身的关键,你可别再搞砸了!”
包厢的门缓缓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宁元白正满心愤懑地等待所谓的‘秦爷’,闻声下意识循声望去,当看清来人竟是秦铭时,他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像是要喷出火来。
那张曾在春城给他留下深刻‘教训’的脸,他怎会轻易忘记。
“竟然是你!”宁元白咬牙切齿,瞬间失去理智,猛地冲上前。
双手如钳子般死死攥住秦铭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没想到在这儿看见你了,真是冤家路窄!”
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平日的矜贵,活脱脱像个街头撒泼的莽汉。
宁海看着突然失控的儿子,满脸疑惑,皱着眉看向秦铭,问道:“这人是谁?”
他细细打量秦铭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宁元白一边狠狠瞪着秦铭,一边向父亲解释,“当初在春城,就是这个人绑架了我,把我打得在医院躺了三天!”
“我在春城找了你好久,没料到你居然跑到这儿来了。”
“小子,你今天算是走进死胡同了,这可是我的地盘!”
话音刚落,他便扬起拳头,带着满腔怒火,朝着秦铭的脸狠狠砸去。
秦铭不慌不忙,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抬手轻松将宁元白的拳头攥住。
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冰冷:“怎么,就凭你,也想和我动手?你觉得你现在是我的对手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慑力。
宁海见此情景,也赶忙上前,站在一旁,神色严肃地对秦铭说道:“这位先生,这里是我们的私人空间,所以请你离开。”
他虽然不清楚秦铭的来意,但见儿子对这人如此深恶痛绝,便下意识要维护自家权益。
秦铭不紧不慢地收回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从容的笑容,目光扫过宁海,笑吟吟地说道:“我就是你们要见的人。”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宁元白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呸了一声,满脸鄙夷地说道:“你也配?”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不过是个小混混,还敢冒充秦爷?你知道秦爷是什么身份吗?别在这儿自不量力了!”
宁海同样眉头拧得更紧,上下打量秦铭,作为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他自然看得出秦铭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风范。
可大名鼎鼎、在商界翻云覆雨的秦爷,怎会如此年轻,还这般随意地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儿,宁海虽心中存疑,但还是礼貌地开口驱赶,“先生请你离开,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咱们可以改日再聊。”
“今天确实是我们私人宴请,若你不嫌弃也可以去旁边要上一桌,不论点什么都算在我们的账上,如何?”
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只当秦铭是个冒牌货,想要借机攀附。
秦铭却丝毫不在意两人的态度,他勾唇一笑,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语气笃定,“我是秦铭,朋友赏脸,尊称一声秦爷。”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在包厢内回荡。
话落,宁元白和宁海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宁元白率先反应过来,冷笑出声,“呵!你算哪门子秦爷。”
“你要是秦爷我便是玉皇大帝了,一个骗吃骗喝的混混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在我们面前故作神秘。”
“识相的赶紧滚,如若不然我可不客气。”
说完宁元白攥紧了拳头,这些天他心里正窝着火没处撒呢。
这现成的沙包竟然就送上门来了,新仇旧怨今日一并了结了。
秦铭眼神冷冽的看着面前的宁元白,放在口袋里的手兀自攥紧。
忽然,包间门再度被人推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孙邈。
宁海脸上顿时露出些许的谄媚,“孙总您可算是来了,您瞧瞧这里有个人冒充秦爷。”
宁元白嘲讽的看着秦铭,“这位可是秦爷身边的孙总,你到底是真神还是小鬼,他一看便知。”
“哦?”说着,孙邈转头看向秦铭,眼中尽是玩味,“秦爷,您怎么不知会一声,就自己来了。”
一番话,让那父子二人顿时白了脸色。
嘴唇嗫嚅,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不,孙总您仔细看看,这个痞子怎么可能是秦爷呢?”宁元白声音急切,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讶。
宁海则是面如土色,既然孙邈已经这么说了,那眼前这个年轻人可就真的是秦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