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然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可是陆知夏却丝毫同情不起来。
见陆知夏薄唇紧抿,季然苦笑一声,“你是不是也从心里瞧不起我?”
陆知夏只是摇摇头,“我不了解你们的婚姻,所以不予置评。”
季然自嘲一笑,“是啊,我何必找你诉苦呢?”
看着季然,陆知夏低声道:“关于陈院长,我知道的已经都提供给你了,咱们以后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学长,再见!”
说完,便起身离开。
季然并没阻拦,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餐食,一下都没动。
他从口袋里摸出戒指,笑着,似是痛苦却又好似带着解脱。
将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嘭’的一声拉开红酒的盖子,甚至连杯子都没用,直接用瓶子往嘴里灌着。
嫣红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季然身子靠在电梯里,双颊泛红,很显然,喝了很多酒。
就连走路脚下都有些踉跄。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房门被推开,客厅里就飘来一股熟悉的烟草味。
这是陈蓉最喜欢的香烟口味,薄荷。
那气味那气味混着香薰蜡烛的味道,在密闭空间里令他头疼异常。
想到马上就要解脱了,他心中不禁多了一丝畅快。
陈蓉坐在真皮沙发上,昏暗的灯光下,她身体的线条有些模糊。
季然并不想理会她,索性直接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站住。”陈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季然身子一顿,却并未转身,迈开腿想要继续离开。
毕竟,他现在头疼欲裂,只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觉。
“季然,你竟敢忤逆我的意思。”陈蓉的声音有些狰狞,紧接着,陶瓷烟灰缸就带着破空声砸来,‘嘭’的一声,重重砸在他的后背上。
紧接着,剧痛从肩胛骨蔓延至全身。
季然扶住墙,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怎么,现在学会装聋作哑了?”陈蓉却依旧不以为意,语气带着愤怒。
说完,又从茶几上拿起一沓厚厚的照片,直接朝着季然砸了过来。
照片如雪花般四处散落。
季然盯着她脚边散落的照片,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照片上,竟然是他和陆知夏吃饭的场景。
“你跟踪我?”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指腹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戳破皮肤。 “跟踪?”陈蓉突然笑了,笑声混着烟味呛人,胸腔剧烈起伏,“你就是我们陈家养的一条狗,我看着我们家的狗算什么跟踪了?”
她言辞之中全是嘲讽,弯腰在茶几上拿起一盒烟,细长的烟杆点燃,昏暗中亮起忽明忽暗的光。
缓缓吐出一口青烟,继续说道:“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我不知道?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你这半辈子已经走到头了,如果你不想被拉下来,那就老老实实和我一起。”
“如若不然,我让你一无所有。”
说着,她唇角又透出一丝鄙夷的笑,“瞧瞧她这骚样,我倒是看看,她有什么本事,敢和我抢男人,明天我就去医院……”
“够了!”话还没说完,季然的怒吼声就已经将其打断。
季然跨过满地狼藉,皮鞋碾过碎陶瓷碎碴。
陈蓉的话卡在喉间,脖颈骤然被铁钳般的手掌攥住,指尖的烟头‘噗’地掉在大腿上,烫出一小片红肿。
她仰头望着季然,那双向来恭顺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季然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腕血管暴起。
他的拇指碾过她跳动的脉搏,感受着那急促的震颤,“陈蓉,我告诉你,现在我碾死你就像是碾死一直蚂蚁。”
“你敢……你若是杀了我……你也活不成。”陈蓉依旧再挣扎,指甲在他手腕上抓出五道血痕,鲜血染红了既然白衬衫的袖口,却换不来半点松动。
反而手上的力道又加重的几分,“活不成?好啊,我不管我能能活,我现在只想让你死。”
看着季然猩红的眸子,那里面全是恨意和疯狂。
这一次,陈蓉真的知道害怕了。
她徒劳地踢打,脚尖撞翻了茶几上的香薰蜡烛,蜡油泼在季然西裤上,凝成不规则的色块。
耳鸣声在耳畔炸响,视线渐渐模糊,季然眼底的狠戾却越来越清晰。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季然的声音从齿间挤出,“我保证你活不过明天。”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陈蓉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声响,身子越来越软。
眼泪混着睫毛膏流下,再也没了平日里撒泼的狠劲。
直到她双眼翻白,季然才猛地松手。
陈蓉跌落在地,剧烈的咳嗽撕着。
可她却似乎依旧不甘心,喘息的间隙说道:“你,你难道,不怕我爸让你失去现在的一切吗?”
季然的脚步一顿,“我连死都不怕,我会怕失去拥有的一切吗?”
说完,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随即‘嘭’的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陆知夏……”她扶着沙发起身,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男人她可以不要,但是想要从她手里抢过去,做梦!
这边的陆知夏回到家,周姐从客厅里出来,歉意一笑,“知夏小姐,我家里有点事,我现在要离开。”
陆知夏点点头,“好,如果有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
周姐点头笑笑,钻进了周舟的车里。
车子引擎声离开,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黑暗中,客厅里透出一丝幽幽的暖光。
忽然,一股孤寂围绕上来。
叹息一声,还是开门走了进去。
只不过,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惊诧。
秦铭穿着一身西装,系着领结。
胳膊上还搭着一张白色的餐巾。
长条餐桌上摆着蜡烛。
“你,你怎么回来了?”陆知夏有些结巴的开口,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欣喜。
“请。”秦铭学着服务生的样子,拉开椅子。
陆知夏笑着,“谢谢。”
坐在椅子上,秦铭将她面前的红酒杯倒了半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