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还没来得及回答,秦铭已经大步上前。
他扯开宁元白的手臂,“她是我的未婚妻,轮不到你安排。”
“未婚妻?”宁元白突然嘲讽一笑,“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焉知,你听好了,就是这个男人,他害死了叔叔,是咱们的仇人。”
陆知夏的打量着秦铭,想要想起关于眼前男人的一切,可剧烈的头痛突然袭来,陆知夏抱着脑袋蜷缩在床上。
争吵声、心跳声、监护仪的滴答声混在一起,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我好难受……”
“你走,走啊。”宁元白朝着秦铭嘶吼着。
秦铭看着痛苦的陆知夏,心里的痛楚比她更甚。
“秦先生,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陆小姐早晚都会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周舟在一旁劝解着。
秦铭红着眼眶,最后看了一眼陆知夏,这才转身离开。
宁元白全天24小时陪伴着陆知夏,根本不给秦铭接触的机会。
“我想出去转转。”在医院里关了几天,陆知夏觉得有些闷。
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好。”宁元白几乎是言听计从,带着她从医院离开。
春城的晚风裹着蓝花楹的香气,陆知夏坐在宁元白的副驾上,看他专注开车的侧脸。
仪表盘的光映在他睫毛上,让她想起昏迷时那个让她安心的怀抱。
可却好似并不是宁元白带给她的。
“今天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宁元白忽然伸手,替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
陆知夏不知为何,却下意识的一躲。
宁元白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
随即苦笑缩回来。
陆知夏有些愧疚道:“对不起,因为我现在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所以……”
宁元白却柔和一笑,“没事的……”
车子停在老城区一栋民国风格的洋房前。
宁元白牵着她的手穿过爬满紫藤的长廊,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陆知夏愣住了——满墙的照片,全是不同时期的她。
从大学刚入学的青涩,到法医实习时的干练,甚至还有她在医院走廊低头看报告的侧影。
“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关于你的一切。”宁元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他指尖划过照片里她的嘴角,陆知夏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陆知夏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这些陌生又刺目的信息像钢针扎进她空白的记忆。
可宁元白身上熟悉的雪松味让她逐渐放下防备,依赖感如同藤蔓般疯长。
从这里出去,宁元白又带她去海边看了落日。
夕阳把沙滩染成蜜糖色,陆知夏只觉得心头的隐瞒顿时烟消云散,“这里好美……”
一转头,却看见宁元白单膝跪地,掏出一枚精致的戒指,“焉知,嫁给我吧。”
“我想保护你,不想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咸涩的海风卷着细沙扑在脸上,宁元白仰头望着陆知夏,指节因为攥着戒指盒而泛白。
海浪声中,陆知夏看着他眼中的深情,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宁元白感觉胸腔里有什么轰然炸开,喉咙发紧得几乎说不出话。
戒指盒“啪嗒”坠落在沙滩上,他猛地起身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焉知焉知”他埋在她颈窝反复呢喃,滚烫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海水漫过脚踝,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他疯狂的心跳。
一只手死死扣住她后颈,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化作泡沫消失,另一只手不断摩挲着她纤细的脊背,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陆知夏被勒得喘不过气,挣扎着推了推他的肩膀。
这个动作却让宁元白抱得更紧,他低头狠狠吻住她的额头、眼角,想要吻住她的唇。
陆知夏却一下偏过头,“对不起,我现在好像还没有办法和你这样亲密接触。”
宁元白虽然失落,可还是尊重她的意愿。
紧紧搂抱着她,“你是我的了,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月光照亮他发红的眼眶,那里面翻涌的情绪炽热得可怕,像是囚禁多年的困兽终于等来猎物。他抱起她转身走向停在堤岸的车,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怀里的人还带着海风的凉意,却成了他掌心最灼人的温度。
深夜,陆知夏被噩梦惊醒。
梦里是熊熊烈火和男人的嘶吼,她想看清那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冷汗浸湿了睡衣。
站在窗边,却看见楼下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身影。
站在路灯下,手里夹着的烟。
身后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宁元白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焉知,做噩梦了吗?”他的声音裹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在尾音处透着诡异的清醒。
陆知夏转身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此刻蒙着层雾,像深不见底的疯狂。
她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腰,指尖触到他后背紧实的肌肉。
陆知夏放松下来,却没注意到宁元白盯着楼下的眼神愈发阴狠。
“睡吧。”他的声音极尽温柔,甚至将陆知夏横抱起。
轻轻放在床榻上,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都看见了吧,现在的焉知很依赖我,甚至比以前更加依赖。”宁元白倚着雕花铁门,金丝眼镜泛着冷光。
黑色睡袍松垮地系在腰间,无名指上崭新的钻戒在月光下刺目。
“我已经求婚成功了,现在陆焉知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这句话像把淬毒的匕首,直直插进秦铭心脏。
他盯着那枚戒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卑鄙。”
“卑鄙?”宁元白轻笑出声,伸手整了整领口,“她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是你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故意转身望向二楼,“她现在连你名字都记不得,你还在执着什么?”
秦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冲上前,拳头裹挟着风声砸向那张得意的脸。
宁元白被揍得踉跄后退,嘴角立刻渗出鲜血,宁元白伸出手,轻轻抹去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