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马场,虽然脑子里对这里没有印象,可不知为何,陆知夏却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服务人员对秦铭毕恭毕敬。
“带着陆小姐去更衣室换马装。”秦铭吩咐下去,一个穿着骑马装的工作人员将陆知夏引到女更衣室内。
而秦铭和宁元白则是去了男更衣室。
更衣室里的顶灯发出刺目的白光,宁元白和秦铭面对面站着,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宁元白用力扯开白色衬衣上的扣子,拧眉看着秦铭道:“别想着再把焉知从我身边抢走。”
秦铭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抽出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
高大的身子松松垮垮的靠在储物柜上,周身撒发着慵懒的气息。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她失忆只是暂时的,总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到时候你还能拿什么留住她?编造的回忆?”
宁元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咬牙切齿道:“焉知现在依赖我,等婚礼一办,就算是想起来又能如何?”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到时候可不是她说的算了。”
提及此,宁元白的情绪反倒是松快了一些,连带着语气都带着一丝得意。
婚礼?
秦铭站直身体,他承认,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头难免闪过一抹酸楚。
头顶的灯管突然滋滋闪烁,明暗交替间,他的眼神瞬间阴鸷。
感受着秦铭身子的紧绷,宁元白清楚,他这是戳到了他这个小叔叔的痛处。
语气也越发得意起来,“你就算是和她有情那又如何?你还能学土匪将她抢去了不成?”
“到时候,恐怕焉知只会更加的恨你,反而适得其反呢。”
秦铭大手狠狠攥住宁元白的衣领,‘嘭’拳头用力贴着他的耳朵砸下去。
砸在宁元白身后的储物柜上,顿时,上头就落下碗大的坑。
宁元白领教过他的手段,经由着他这么一拳,虽然没有打到,却还是让他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咱们走着瞧。”宁元白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陆知夏穿着红色的骑马装,看着马厩里的白马。
明明是头一次来,可那匹小白马似乎跟她格外的亲昵。
大大的鼻头在陆知夏手里用力蹭了蹭,不时鼻间还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你认识我吗?”陆知夏的手一下下抚摸着它的鬃毛,“可惜我现在不记得你了,真的很抱歉。”
说完,语气很是落寞。
“小傻瓜。”宁元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轻轻点了点陆知夏的鼻头,“怎么还给马道起歉来了。”
陆知夏笑了笑,“没有,只是觉得对这里很熟悉,可又想不起来。”
“之前咱们曾经来过这里吗?”
宁元白眸色中的心虚一闪而过,“当然了,这是我爷爷名下的马场,咱们之前来过这里的。”
一番话说的真诚坚定,陆知夏根本没有怀疑。
秦铭站在不远处,听着宁元白的话,眸色暗沉了些许。
跨上马,陆知夏立马就找到了感觉,动作熟练的在场里跑了一圈。
马场的另一头,柳依依戴着宽檐草帽,举着自拍杆对着镜头嘟嘴卖萌。
粉色骑马装衬得她肤色雪白,身后几匹枣红马正悠闲踱步。
忽然,手腕被人猛地攥住,宁元白铁青着脸将她拽到无人的角落。
“你想做什么?”宁元白咬牙切齿,那摸样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柳依依原本还恼怒,可看见是宁元白,随即娇笑出声,“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拍戏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剧本,封面上“甜宠短剧”几个字格外惹眼。
宁元白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戏谑,“拍戏?你骗谁呢,就你现在也有人找你拍戏?”
经过上次的事情,柳依依早已无人问津。
“你捧不起来别代表别人不行。”柳依依用力甩开他的手,墨镜滑到鼻尖,“放开吧你。”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两个人目前可还是夫妻呢,这要是被你的小青梅看见的话,我这嘴可就管不住了。”
“咱们不过是举行了婚礼罢了,你到底什么身份,你自己最清楚!”宁元白的声音拔高,可却还是心虚的很。
柳依依指尖轻点下巴,笑容越发明媚,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玩味,“哦?那我到时要问问了,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宁元喉结上下滚动,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钱。”柳依依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个亿,以后咱们就彻底没关系了。”
“你也配,我不可能给你这么多!”宁元白冷笑,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好啊,既然舍不得那咱们就耗着好了。”柳依依耸耸肩,开始慢条斯理补口红。
“元白,怎么了吗?”陆知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她抱着帽子,骑马装上沾着草屑,目光落在柳依依身上时突然一顿,“这位小姐是谁?”
宁元白的后背瞬间绷直,“哦,就是以前生意上的伙伴。”
他猛地转身,盯着柳依依,咬牙切齿的回道:“你刚才说的条件,我答应你。”
柳依依满意地挑眉,伸出软若无骨的手,“好啊,合作愉快。”
宁元白咬着后槽牙握住那只手,还没来得及发力,就已经被柳依依给抽了回去。
戴着墨镜的视线在陆知夏身上扫了一圈,笑道:“小心别被人骗了哦。”说完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摇曳生姿地离开。
宁元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陆知夏疑惑的问道:“她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元白扬起一抹笑,“没什么,她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你不用理会她就好。”
“是不是累了?咱们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好吗?”
宁元白的声音再度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陆知夏不疑有他,缓缓点头,转身牵起那匹白色小马跟着宁元白朝着休息室走去。
不远处,秦铭坐在一匹黑色马上,手不自觉的收紧了缰绳。